不知为何,沈湛今天根本不还手,揍他揍得好没劲。
年月停手,其他人也跟着停手。
“呸,”柒迟说,“死渣男,这就是欺负夏夏的代价。”
沈湛哀嚎着,没回应。
颜泠给沈湛忠告道:“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别再欺负其他女孩,我们女孩不是你想的那么好惹的。”
沈湛依旧没说话。
漠夏声音有些沉,眼睛是红的,但态度很坚定,“沈湛,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如果你以后要报复,就冲我来,别找她们的麻烦。”
沈湛的哀嚎声忽然停下来,挂着血的嘴角扬了扬,嗓音很哑地应了一声,“这下,我们算是彻底两清了吧。”
漠夏心头一哽。
她没想到,他被揍成这样,心中想的不是要报仇,而是担心她再纠缠他。
他是真的,从未喜欢过她半分。
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太可笑。
“是,两清了。”漠夏咬着牙说,“以后你是死是活,我们都不要再见面。”
漠夏说话间,年月冷眼撇了撇一旁的傅晚乔,刚刚傅晚乔威胁岁珩,她听见了。
等漠夏说完话,年月看着傅晚乔,抬了抬下巴,“你,刚才威胁我男朋友?”
傅晚乔紧张地咽下了一口空气,努力保持镇定,“年月,傅泊俞最要面子,妈妈也是大家闺秀出生,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这样的面目,我不信他们还会喜欢你这个女儿。如果你敢对我动手,我保证我一定会把你的真面目说出去。”
年月冷眼抿了抿嘴:“哦,那咋了?说出去我打人很厉害,然后呢?不如你做面锦旗,亲手送到我手上,这样肯定会比你单单一张嘴出去说,要知道的人更多。”
“什么?”傅晚乔疑惑地看着年月,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越看越生气。
要她给她做锦旗?
她怎么敢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年月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刚揍完人的手,淡定回应,“沈湛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们揍他难道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为民除害。而你就是鉴证人,这不值得,你亲手为我做一面锦旗?”
傅晚乔厉声:“年月你够了,别拿你那些歪理来教育我,我不是可以任由你毒手的沈湛。我是京城傅家的长女,你的亲姐姐傅晚乔。你就算再嚣张,也该和我客客气气地说话,这是礼貌。”
“礼什么?”年月朝她走过去,眉目森寒地抬手活动着手指关节,“我再最后重申一遍,你这个姐姐我不会认,你不配也不是。”
傅晚乔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肉眼可见地害怕年月,但还在强壮镇定道,“年月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你躲什么?”年月眼尾扬起笑意,“别怕,今天不揍你,我刚刚只是手指有些酸。”
傅晚乔嘴硬:“我没怕!”
年月勾了勾唇,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回头对着傅晚乔礼貌地笑了笑,说,“做人应该诚实,怕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傅晚乔低声冷怒,“我说了,我没怕。”
年月点头,脑袋转过去,不继续看傅晚乔,悠悠地回应,“好,你没怕。”
然后,年月看向岁珩和大家,“走吧,她不是怕我,那应该就是被你们吓到,别继续吓人家了。”
岁珩把手机揣回兜里,单手插兜,跟在年月身后出去,“嗯,走吧大家。”
年月想了想步子顿了一下,转头,“容楚学长,记得帮忙叫一下救护车,那位姓沈的渣男,现在应该没法自己去医院。”
容楚点头。
岁珩骄傲地说:“我家宝宝就是善良。”
岁珩话音落下,其他人也跟着出去。
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只剩下傅晚乔和沈湛。
傅晚乔这会脸都气绿了。
岁珩刚刚那是在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吗?太过分。
他明知道,她喜欢他。
傅晚乔紧攥着拳,总有一天,她会让岁珩和自己站在同一边。
而这一天,不会等太久。
角落里,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沈湛,这时发出虚弱的声音,“对不起,晚乔,让你被我连累了。”
沈湛本以为,自己被伤成这样,多少能得到傅晚乔的一丝关心,哪怕是同情。
只见,
傅晚乔冷眼朝他撇来,无处可撒的怒火,这一瞬全都转移到了沈湛身上。
“你还知道是你连累了我,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甚至都没还手。”傅晚乔恶语相加道,“你真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弱的人,就你这样,还说什么会保护我,我能相信你吗?”
沈湛的心,仿佛被傅晚乔刺了一刀。
心上的伤,比身上更疼,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傅晚乔。
“能。”他虚弱地说,“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晚乔,我永远是你最忠心的心腹,我……”
没等沈湛把话说完,傅晚乔便打断了她。
“我不喜欢听承诺,你若是真的忠心,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傅晚乔说,“伶舟办公室里,我拍下来的年月的学术论文,已经发给你。帮我找个江大物理系的学生,想办法让他明天就能发表,不一定非要是SCI,只要是公开的受众对象广的期刊都可以。”
“好,这件事我一定办好。”沈湛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坐在墙角,痛苦的脸上努力对傅晚乔挤出笑意。
“行,那等你好消息。”话罢,傅晚乔打开门,准备出去。
“晚乔……”
“什么事?”
“你要走吗?”
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死,但他想让她陪他会。
“我的时间宝贵,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在这,直到救护车来吧。”傅晚乔姿态高傲,语气轻蔑地说,“还是说,你真弱到,需要人陪?”
“没……”沈湛咽下想说的话,改了口说,“我一个人当然可以,我只是想问你现在要去哪,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自由我的安排,你管好你自己,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
“知道了,那路上小……”
“好的,再见。”
沈湛心字还没说出口,傅晚乔已经和他告别,离开包厢。
包厢里。
只剩面目全非的沈湛一人,表情痛苦地边等救护车,边拿出碎了屏的手机忍着身上剧痛,抓紧时间帮傅晚乔联系人,去办她交给他的事。
发完消息,救护车还没来。
他靠在墙上,发呆般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
脑中忽然回忆起两年多来,和漠夏的点点滴滴,如果漠夏是傅晚乔,她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沈湛心中此时不知为何,比傅晚乔刚才对他恶语相加时更疼。
从前他玩弄过很多女人,但分别时从未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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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
岁珩刚把年月送到学校,就被年月催着回公司。
年月:“我不喜欢一个只有恋爱脑,没有事业心的男人。”
岁珩离开时非常不舍:“好吧,那我回去了,有事随时喊我。”
岁珩离开后。
毫无疑问的,许肆也被柒迟赶走了。
颜泠和言星然,说了几句话后,也没让他送。
容楚自然,也跟着许肆和言星然走了。
回女生宿舍的阳光路上,四个女孩,朝气蓬勃的手挽着手昂扬向前,青春恣意远方明朗。
重归于好的友情,像盛夏的晚风,是橘子汽水味的。
另一边,
江大实验楼。
伶舟教授在宿舍午休时,被保安通知办公室窗户被人砸碎,立刻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