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却一改前面凶猛的气焰,漂亮的眼眸媚眼如丝,直直望向了陈萧君。
陈萧君的身形猛然一顿,鲜血几乎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却几乎感受不到一般。
原本暴风般的灵力波动顿时一滞,他脸上的肌肉不住**,双眼睁的很大,眼底猩红的血丝,逐渐被泪水淹没。
灵猫舔了舔被撕下来的一大块血肉,看着已经变成血人的陈萧君,语气十分不悦。
“真是个疯子,有锦鲤护体竟然还是被他伤到了。”
灵猫看着已经陷入梦魇之中的陈萧君,心情又愉悦了起来,“不过想来,如此强大又意志坚定的人,灵魂定是更加丰厚才对!”
它身后其中的两条尾巴互相碰了碰,一滴黑色的液体融入陈萧君的眉心。
陈萧君的灵魂一瞬间便被它抽离出来。
它嗷呜一口吃下,随后鼓着腮帮子融入了黑暗之中。
陈萧君不知何时已经侧头倒在地上。
他的眼中流下鲜血。
他明明就在不远处,却亲手捧回兄长残缺的碎肉。
他分明拼命的赶到皇宫,却只能看着师妹走向像衰败。
小师弟距离自己不足百步,却硬生生被带走灵魂。
而他刚刚差一点就能抓住四师兄将其护住,可偏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
如果我再强一点……如果我再强一点……
陈萧君逐渐陷入黑暗的泥沼,亦或者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在死气的影响下,缺失灵魂的他,肉身飞速衰败下去。
季清元的肉身尚且还有半月的时间。
而陈萧君目测只剩下不到十日便会彻底死去。
等到江眠赶到,如今的这天,便是陈萧君肉身可以撑住的最后一天时间了。
“不知那猫妖为何只独独留下我一个,或许是想让我如此清醒的死去来折磨我,亦或者它压根看不上我的灵魂,总之,当我再次睁眼之后,你便来了。”
唐故轩的气力恢复了一些,小钟被他拿在手里,有些破破烂烂。
江眠的心中燃起希望,“也就是说,五师兄和小师弟还有救?”
唐故轩点头:“现如今你隔绝了这里的死气,又掏出这么多生命力强大的至宝,应该还可以再拖延一日,现如今我们就只有两日的时间。”
“而且……”唐故轩的脸上闪过满腔恨意,“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不知那个猫妖究竟带着他们的灵魂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我生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江眠自然也明白这些顾虑。
江眠立刻抹去脸上的眼泪,坚定道“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一定会去做!”
去做尚且还有万分之一的机率,可若是不做,那就是零啊!
“四师兄,你不是得知了些许猫妖的记忆吗?可有什么线索?”
唐故轩怔愣一下,努力回想,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仿佛像针扎一般疼痛。
顿时,一股鲜血又被他吐出。
他惨白着脸:“被下了禁制,这部分记忆当时就已经被猫妖强势抽离回去,而那样大量涌入的画面,我还未完全消化。”
江眠心下担忧,顿时加大了对唐故轩等人的治疗。
“既然如此便算了,四师兄在这里好生休息,看管好他们二人的肉身,我定然会将他们的灵魂带回来!”
唐故轩却摇了摇头,他抿去嘴角的血迹,精神力不管不顾的撞击脑海中空白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滴落,他咬牙坚持。
而后终于记起了一些模糊的,不太清晰的画面。
以一种奇特的角度呈现出来。
“一个女人……”唐故轩痛苦的呻吟,却又咬牙坚持。
低矮的视角中,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是仅仅通过这模糊的记忆
“好像是它的主人……”
“我看见了漫天的红色花瓣……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
唐故轩还想尝试想起更多,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回忆思考。
“够了!四师兄,这些已经够了!”江眠将唐故轩轻轻放在石壁上倚靠。
她往唐故轩的手中塞了一瓶续命灵丹。
而后在这周围布下密不透风的阵法和结界。
甚至又套了好几层护身法器,这才站起身来。
小影一直弥漫在何处,她现在已经摸清了此处的地形。
当真是罪恶滔天,绝望满地。
她走到前面陈萧君一剑劈开的纵横沟壑,绞神绫犹如利剑一般自手中飞出。
唐故轩有些担忧:“小师妹,猫妖极其擅长藏匿,还有这些死气,你要小心。”
“四师兄,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在茫茫黑夜传出。
轰隆巨响传来,唐故轩的鼻尖突然嗅到了新鲜的泥土气息。
“区区畜生罢了,怎配我们亲自寻它。”
江眠将体修的力量调动到极致,抛开这石壁之外的地方,都是如同正常的泥土。
里面自然不乏多着植物的根茎种子。
就算现在已经距离地面多远,只要有适合的环境,就算是野草,也定然会顶起千斤重的力量!
一棵参天大树拔地而起,竟直接将这一块地界上方的石壁,高高挂起。
仔细一看,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对比起来几乎不存在的小黑点。
这一块山体一般庞大的地基,被江眠硬生生掰折又托举起来。
配合着突然生长起来的直冲天际的高大古树,终于揭露了这地底的丑恶。
江眠终于知道了她在进来这处山谷中的时候,为何觉得此处万分怪异。
如果说在看到下方无数精怪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模糊的一知半解。
在听到唐故轩嘴里吐出的那一两句猫妖的记忆之时,她的心中突然就如同明镜一般,豁然开朗。
这处山谷的外面一只精怪都没有。
可依旧是生息不断,一副生机盎然焕发的模样。
那样美好的生灵之气,山谷中却一只精怪也没有,岂不怪异?
偏偏这地下又是如此邪恶,死气密如泥潭沼泽般浓郁。
江眠又不由得想到她刚刚进入其中一个地洞之时发生的事。
这处地洞看似没有规律,实际一层又一层,又逐渐向内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