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不了虚空中的罡风,让我们来,你好好守在这里,如果有邪物掉下来,将它们立刻击杀。”
相思树虽然着急,但也不愿成为江眠的拖累。
于是她只能不甘心的回去,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上方的虚空缺口。
齐白在进入虚空时,猛烈的罡风扑面而至。
他可没有江眠体修的体质,于是灵力罩一直开在身边。
一眼望去,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浩瀚且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能入眼的竟全部都是邪物的身影。
而在它们的身前,赫然站立着一个浑身已经被血污浸染的小小人影。
齐白不再犹豫,手臂大开大合之中,耀眼的光芒冲天。
修仙界最强剑修的全力一击,足以带出撼动天地的气势来。
白茫茫中的剑气汇聚,无数剑刃带着凌厉剑气在虚空中穿梭。
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邪物的生命。
而邪物无边无际,仅仅只靠齐白与江眠二人是万万不行的。
一道悠扬的古笛声音传出。
强烈的音波瞬间便击退了一大片拼命想要上前的邪物。
而铺天盖地的阵法也瞬间张开,伴随符箓破空而至的声响,转眼便接手了此处战场。
所有的宗主全部齐聚在此处。
而虚空的那处缺口,竟然在此时慢慢闭合。
尹黎宗主飞身至江眠的身边,随即将满身是血的江眠猛的向后一退。
江眠没有防备,竟然真的被她推出了虚空之中。
而看着缓慢闭合的虚空,江眠目眦欲裂,她拼命想要飞身回去。
却又被田岚峰宗主的阵法挡在外面。
田岚峰宗主看着江眠呲牙一笑:“外界的邪物如今只有老秦一个人撑着,还不快去帮忙?”
陈宗主的衣袖中上下翻飞出符箓来,“小徒弟,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用的上你这个小孩来救?听师父的,赶紧走!”
江眠喘着粗气,身上狰狞的伤口正在不断愈合。
齐白回头:“去看一眼你的师父吧。”
江眠的心脏猛的一颤。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混元宗的最高峰中。
空无一物的宗门内,只有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
白色长发铺地,那双向来矜贵素白的双手在此时微微颤抖。
随着那双手上传出的惊人的足以扭转时空的力量,头上的虚空也在被逐渐愈合。
当最后一小块虚空被补满,那人才终于是放下了双手。
从背影上看,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似乎要叹尽身体中无尽的疲惫。
而下一瞬,他的身影一歪。
江眠瞬间出现在江海暮的身旁,将其接住。
“师父!”
在接触到江海暮身体的一刹那,江眠的泪水夺眶而出。
“师父!”她手中的木元素不要命的向外输送。
江海暮依旧是那副俊朗模样,虽气息微弱,生机飘散,可眉宇间还是带着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傲气。
“小眠眠。”
江眠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落下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最优秀的徒弟,师父很遗憾没有真正参与到你的成长中去,但是你依旧争气,成长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甚至比师父还要厉害。”
江眠抹着眼泪:“师父,你这老头,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非要搞得好像临终遗言一样,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你以后再教我呗!”
江眠努力控制语气,可话语间的颤抖还是表明了她此时混乱不堪的思绪。
江海暮轻轻摇了摇头:“我将你卷入这局中,实则是师父对不起你,我曾经说过我被天道诅咒,便是因为强硬拉扯你这样的变数所至,是我,破坏了你原本安稳的生活……”
“如今我耗尽寿元生机,将这头上的足以造成灭顶之灾的空洞补上,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江海暮的身边无风自动,温暖的白色灵力轻轻拂去江眠的泪滴。
“小眠眠,不要怪师父……”
江海暮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如同江眠怀中的身体一般。
江眠眼睁睁看着江海暮的身体逐渐化为星星点点的白色光晕消失。
她也逐渐顺着松下来的力道,将头埋在地面。
她的肩膀耸动,拳头死死紧握住。
最后,她轻轻开口。
“师父,我从未怪过你。”
……
虚空中,退路已经被完全封死,而齐白几人面对着数不清邪物,彻底释放出毕生的修为与之对抗。
陈宗主的衣袖上下飞舞,看起来气势十足,无数符箓如同漫天星辰铺天盖地,直冲敌人而去。
田岚峰手中杀阵不断,这时候还不忘记打趣:“老陈,这旁边没人,你还在掐你那个起风诀**啊?”
陈宗主扬起下巴:“老子过了一辈子,要的就是个体面!你懂个屁啊你!”
齐白手中轻剑的每一次动作,每一次细微的角度皆会收割掉数个邪物的生命。
“你们几个,别在这里体面不体面了,比比谁杀的多?”
“好啊!”
最先来劲的是尹黎,她手中的笛子自动弹出音符上下飞舞。
被声波击中的邪物皆是神识溃散而亡。
田岚峰与陈宗主对视一眼,随即仰天大笑,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狠厉。
“这次断不能再让你这个**一辈子的老家伙赢了去!”
在这个时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是傲视大陆的顶尖。
任谁也想不到,如今位高权重的他们,竟然还开始了这样幼稚的游戏。
杀戮之中,已然不知过去多少时日。
原本不见尽头的邪物,如今终于也只剩下了万只左右。
而几个宗主尚且还有余力。
田岚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骂骂咧咧的看着齐白:“我就好奇一件事,你这好家伙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是这么莽!”
他**!
到最后竟然还是齐白略胜一筹。
齐白的褶子脸上得意一笑:“废话,谁是这大陆的最强剑修,你可别忘了。”
“是是是,”尹黎喘了口气,“最强剑修,还不快点动动你那一身的老骨头,把最后这点邪物清理干净了?”
陈宗主摸着胡子,有些嬉皮笑脸:“我本以为出不去了,没想到竟然还真让咱们几个老家伙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