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金玉 第33章 叫你哥哥给你做夫婿吗!

鸣渊是喝了酒才冲动吗?

林钰翻了个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鸣渊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不想把身世告诉自己,虽然会说不记得了,却也不会随便编一个来骗自己。

今日都那样追问了,他怎么可能一点不露怯,只是无辜地看着自己。

不对劲。

林钰此时没那么恐慌,也没那么羞怯,试图回忆起那人更多特征。

自己的手抓过他衣襟,那衣料一点都不粗糙,堪称光滑。

那人的指腹划过自己面颊,也是一双细致、不像干过粗活的手。

鸣渊的手有那么细腻吗?

睡意朦胧间,林钰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例如那浓重的酒气间,是不是还夹缠着一阵熟悉的味道……

第二日清早。

鸣渊正在花房浇水,又被青黛喊过去了。

面前少女应当刚梳洗完,白净的面上粉黛未施,却透着几分红晕。

林钰小心看他一眼。

他还如昨夜,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林钰经过一夜也有些心虚,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可这个家里,喜欢她到情难自禁,却又懂得及时醒悟的人,除了鸣渊,还能有谁呢?

带着许多许多疑虑,她闷闷开口:“你过来吧。”

鸣渊上前了。

“再近一点。”

她坐在书案后,鸣渊便一直往前走,直到自己身前就是书案。

林钰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试试看,是不是和昨夜一样。

“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鸣渊又照做。

只是往日里给他坐的那把交椅,今日并未提前端过来。

林钰仰头看他一眼。

太高了,好费劲。

“你蹲下来。”

形势有些不对,鸣渊迟疑之后却只能照做。

挺拔健硕的少年俯身,单膝蹲在她面前。

此刻终于是他更矮些,林钰看他只用微微垂眼。

“手。”

鸣渊听话伸出左手,却不想,被她一把攥住手腕。

姣美的面庞俯下来,毫不犹豫递进他掌心。

几乎是难以自控,他的手颤了颤,试图收回去。

林钰却不许,加重了力道攥紧,贴上面颊细细感受。

不像。

他的手太大了,一只手就能盖住整张脸,那个人明显要细一圈。

还没鸣渊那么粗糙。

手腕被她捏来捏去近乎把玩,掌心又贴着她细嫩的面颊,鸣渊气息不稳,悄悄红了耳根。

她总是这样。

好像不把自己当男人,只当小孩儿一样逗弄。

于是某个瞬间,他添上几分力道,反手握住她的腕子。

很细,很软。

林钰被他的反扑吓一跳,想到从昨夜到今天早上,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逼问,又忽然捏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脸。

好像……有点太奇怪了。

她动一动手腕。

没能抽出来。

鸣渊生气了,直勾勾盯着她看。

可林钰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我昨天以为你摸黑轻薄我,现在知道了不是你?

天爷啊……听听这哪是对人说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满腹不解。”

林钰实在受不住他的注视,人虽然蹲在自己身前不算强势,可她内心压力实在太大了。

“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可不可以……”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

从她把人接进瑶光院开始,两人之间就存着许多“未解之谜”。

为什么对他好,为什么忽然记起他,通通没有解释过。

鸣渊没有多问,却不代表他不记得。

松开她手腕,看见自己攥出的一圈红印,疑惑又转为了自责。

林钰却不在意,认真问他:“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明知自己会原谅她的。

鸣渊不曾表露什么,静静点头。

两人间气氛刚有好转,屋门便被叩响。

蹲在地上的少年起身。

林钰也将衣袖拉回去,“进。”

进来的人是朱帘,“姑娘,沈公子的乳娘来了。”

“这么早?”

想来还是因为昨日那红珊瑚。

林钰站起身,想到鸣渊还在身后,又转身对人讲:“我想好了,不嫁给沈涟。”

“什么?!”

她在花厅里又重复一遍,惊得阮氏从圈椅上站起来。

林钰也站起身,对着秦姑姑郑重福一福。

“姑姑见谅,并非沈郎君不好,是我太年轻不知好歹,生怕不能做好郎君的妻。”

“早早说出来,总好过耽误郎君一场。”

“你这丫头……”

不待阮氏训斥,秦姑姑亦跟着起身。

“不妨事的,”她亲手扶起林钰,又握住小姑**手,“你同涟哥儿当真是知己,竟是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林钰这才敢抬眼。

“太师人在苏州,向来心急哥儿的婚事,这么着急送礼,其实也是误会了。我今日来,正是要把话说清楚。”

阮氏绕了几个弯,见女儿与人和和睦睦牵着手,这才反应过来,秦姑姑今日也是来反悔的。

亲生的母女不同心,反倒叫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秦姑姑见人面色不大好,转而道:“我看哥儿同钰姑娘投缘,不如便结作异姓兄妹,太师的见面礼也给过了。”

对此,林钰重重松一口气。

阮氏却没那么好打发。

送了客,关起门,脸色彻底沉下去。

“什么异姓兄妹,你缺个这样的哥哥吗?”

“你不缺啊!就是好不容易在你哥哥身边看见个合适的,想选作未来的夫婿。”

“结果呢,他说要做你哥哥!那叫你哥哥怎么办?反过来给你做夫婿吗!”

“娘亲!”林钰赶忙制止,好在屋里没外人。

阮氏也是气昏了头,这好端端的婚事,莫名其妙就给吹了。

要是换作从前,吹了也就吹了,花容月貌的女儿,压根不愁嫁不出去。

可一想到自己和丈夫的变数,阮氏便觉得此事不能拖,也不能再由着女儿的性子去。

“我再给你物色几个,这回,你必须敲定下来,不能让人再跑了。”

林钰却不想这么急。

她发现了,在成亲这件事上,自己总在考虑鸣渊的感受。

甚至怀疑他轻薄自己时,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怨他敢做不敢当而已。

林钰弄不清对他的感情,不知道是感激多一些,还是真的有男女间的爱慕。

只知道,他一定是比沈涟更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