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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玉祥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一口干了一杯酒继续说道:“钢铁行业是个竞争激烈的行业,普通钢材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任何一个商人,只要有资金就能经营。”
“而我们的分公司要想在这遍布全球的钢铁企业中杀出一条路,那就是既要做产品,又要做质量。就是在烂大街的普通钢材里面,既要控制住成本,又要比别的公司质量好,你知道把控这个度有多难吗?”
叶雨泽的神情逐渐凝重,虽然魏玉祥此刻表达的只是做企业的艰难,但他此刻才明白,魏玉祥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
杨革勇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着魏玉祥诉说。
“我没有雨泽的雄才大略,而战士钢铁掌握的高端技术,不可能用来牟利,那是我们立身的根本。”
“所以,我只能在这些中低端市场厮杀,一寸寸去占领别人原本的市场,一刻也不敢松懈。这样的境遇中,你让我去享乐,那样我还能有斗志吗?”
魏玉祥终于说完了自己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情绪非常激动。
杨革勇不敢说话了,气氛有些压抑。叶雨泽叹了一口气埋怨一句:“可你并不缺钱啊,你可以让家人生活的好一些,最起码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魏玉祥看了叶雨泽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兄弟,我要是说这些年的股份分红我一分钱都没有拿,你信吗?”
叶雨泽愕然的看着魏玉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人不喜欢看账本,每年最多了解一下企业的盈亏状况。
战士钢铁集团一直是盈利的,如果魏玉祥不拿分红,财务人员肯定会跟他汇报,就如军垦机电的倪老不拿奖金和分红,他当天肯定就知道。可是为啥没人跟他汇报呢?
叶雨泽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因为魏玉祥不拿分红,而是没人告诉他这件事,这对于一个一向觉得自己胸有成竹的掌门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魏玉祥似乎看透了叶雨泽在想什么,澹澹一笑:
“这些事情财务人员不自动,我的那些钱都用来建招待所,服务客户用了,你们在泰国吃喝住的那些东西,在各分公司都有,属于我个人投资。”
杨革勇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啥了?虽然他跟叶雨泽属于最早的合作伙伴,也曾经吃过很多苦,而且这些事情叶雨泽都不知道,但若让他做到魏玉祥这样,他肯定做不到。
叶雨泽拍拍魏玉祥肩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感动,而是一脸的阴郁,甚至有些愤怒。
“你知道我做这些企业为了什么吗?”
听到叶雨泽带着火气的声音,魏玉祥有些懵逼,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很高尚,很无私。
从他担任钢铁厂厂长那一天起,他就把自己定位为一个高级打工者,那就是可以拿高一点的薪水,但不能拥有股份,不能有特权。
当然,他服务的对象自然不只是叶雨泽,因为这个企业本身还有军垦城一半的股份。
所以,他尽管没有去从政,但他觉得他在用另一种身份做着同样的事情,跟马蓉她们起的作用同样重要。
叶雨泽对他有知遇之恩,而军垦城养育了他。让他这个带着几个弟妹一起生活的孤儿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他还有什么资格凌驾于众人之上?
听到叶雨泽的问话,魏玉祥想当然的回答:“我们的家建成北疆最富裕,最美丽的地方!”
叶雨泽点点头,但随即眼神又严厉起来:“你**什么都懂,可偏偏不懂的生活,如果作为我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能把日子过得这般窘迫,我还把事业做这么大干嘛?”
魏玉祥张大嘴巴,想说啥又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叶雨泽要表达什么?
叶雨泽伸手揉搓了一下脸,借机抹掉了那溢出眼眶的泪水,接着骂道:
“我承认自己是想让自己的家乡富裕起来,但是首先我要让我的亲人和朋友富裕起来。你和倪老把日子过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做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你明白不明白?
最后一句话,叶雨泽几乎是喊了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叶雨泽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高尚的人,他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亲人和朋友们过得比别人强,然后才能谈到其他。
而且,他也不赞同那种先让别人过好,然后才轮到自己那种境界,那是神,不是人。最起码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魏玉祥呆呆的看着情绪波动的叶雨泽,似乎到这一刻才明白了这个兄弟,心里不知道是个啥滋味?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叶雨泽高尚,但是细想想,心中一下子又惶惑起来,如果管理层都如他这样,谁还有干劲儿?
每个人的存在都不是个体,都有亲人,如果都如他这样?谁还能支持自己的工作?家人都可能众叛亲离,就别说朋友了。
“雨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错了。”魏玉祥想明白了关键所在之后,果断的认错。
叶雨泽上前抱住了他的肩膀,小声夸奖一句:“我还是要谢谢你所做的一切,但是这个方法不可取,你必须要先比大家过得好才行。”
魏玉祥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重新做好之后,叶雨泽问了一句:“尼比尔分公司在所有分公司当中排名多少?”
魏玉祥“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在所有国外分公司当中,排名第三。”
杨革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人口这么少,又这么落后!”
魏玉祥鄙夷的看他一眼:“这个国家小,可是邻国不小啊?他们可是世界第二的人口大国,那购买能力,可不是欧洲那些弹丸小国能比的。”
叶雨泽点点头:“那就这样,这个分厂作为奖励,属于你的个人产业,回头我会跟马蓉她们谈,并给予相应的补偿。”
魏玉祥一下子站起来,摆着手焦急的拒绝:“叶雨泽,你不能这样,集团的整个布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牵一发则动全身。再说我个人要这么个工厂干嘛?”
“但是你的钱全部为公司花了,作为董事长,我自然要给你补偿!”叶雨泽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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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我魏玉祥绝不会从公司身上啃下一块肉来。你要是逼我,我就辞职!”魏玉祥态度比他还要坚决。
倒是杨革勇想了一会儿,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主意:“这样吧,以后企业招待这一块,从公司剥离出去,反正这一块的投资是魏玉祥自己的,以后招待费用直接给他就是了。”
叶雨泽觉得这个办法比较不错,虽然魏玉祥不想答应,最终还是屈服了。
叶雨泽自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那就是昧良心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魏玉祥的付出还没有得到补偿。
不过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总要做点什么的,分公司他肯定不会要,但是肯定还要想点别的办法。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魏玉祥皱皱眉头,走出包间去外面查看,叶雨泽和杨革勇也走了出去。然后杨革勇一下子就急眼了。
原来是一个身穿西装的欧洲人,正带着几个酒店保安,拉扯着埃米往外走,而女孩儿们则冲了上去,跟保安撕扯起来。
杨革勇脾气从来都不会收敛,他可不管这是哪里?上去一拳一个,把保安全部打倒,把埃米搂进了怀里。
埃米显然被吓坏了,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叶雨泽眼神看向烧鸡娜,这个丫头的形象也有点悲惨,原本梳理的很整齐是头发彻底散乱,上身的T恤还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女人当中,只有米阁娜形象还没被毁坏,显然她没有动手。此刻,她正跟魏玉祥诉说着经过,情绪也非常激动。
原来,丫头们因为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不远处的一桌客人对她们提出了抗议,她们倒是也放低了声音。
事情至此本来也就过去了,主要是女孩儿们就是从没来过这种场所,不懂规矩。
可是邻桌一个客人有些盛气凌人了,因为那边都欧洲游客,他是个本地的导游,所以他觉得他的客人不应该被这样无端的打扰,所以就去投诉。
然后酒店经理带着几个保安赶过来,在导游坚持之下,要把喊声最大的埃米赶出去。
女孩子们自然不肯,双方发生争执,然后演变成肢体冲突,最后就这样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保安,经理选择了报警,而魏玉祥也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辆警车就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把女孩儿们和杨革勇都带到警局,却被魏玉祥拦住了。
“我已经给你们的市长打了电话,一会儿他就会赶过来,你们现在不许把人带走。”
魏玉祥声音不高,但语气却很坚定,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立马让所有人不再说话。
很快,一个中年人带着秘书就走了进来。明显走的急了,走到之后气喘吁吁的。
“魏先生,到底怎么回事?”中年人走到魏玉祥身边询问起来。
魏玉祥详细的把情况说了一边,中年人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着那个酒店经理问道:“是你让保安赶人的?”
经理此时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汗都出来了。虽然这个酒店属于外资,但是他却是尼国人,今天的事情处理的确实有些粗暴了。
“是那个导游投诉,并且坚持要赶人的。”经理突然看见眼神躲闪的导游,赶紧甩锅。
不过市长拉奇曼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眼神犀利的问道:“几个女孩儿吃饭声音大了点儿,你就有权利把人家往外赶?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她们是博卡拉人,是你的同胞姐妹!”
经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这帽子有点大,顶不起来啊!
拉奇曼招手把那个导游喊了过来,那个货本来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这时候看见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拉奇曼出现,并且替那边出头,哪里还敢说话?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货是个人才,竟然拔腿就跑,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反正他又不是博卡拉人,走了你去哪里找?
这时候几个保安也爬了起来,拉奇曼给他们上了半天课,就让他们工作去了。
然后魏玉祥邀请拉奇曼一起共进午餐,拉奇曼很高兴的就答应下来。
当知道叶雨泽是战士汽车的老总,立马兴奋起来,问能不能在这里投资,创立一个汽车厂,尼泊尔是一个多山国家,迫切需要那种越野性能比较强,但价格要低廉一些的汽车。
这种事情叶雨泽自然不会拒绝,魏玉祥都在这里建厂了,多一个汽车厂算个啥?不过他自然要讲一些条件。
因为很多国家政局并不是太稳定,一届**一个政策,很多投资都容易打水漂,所以必须要一个保障。
拉奇曼很爽快,他会批给叶雨泽一块土地,土地是无偿使用的,而且满十年后,这块土地可以赠送给战士汽车公司。
还有免五年税收,五年期满之后,按最低基数收取。其实说白了,与其说是招商,还不如说拉奇曼就是为了创建一个汽车厂。
告辞时候,拉奇曼跟叶雨泽约好,三天之后那边会起草好合同,然后商谈具体的步骤,叶雨泽自然满口答应。
这次回酒店可就热闹了,一帮丫头全部跟着杨革勇回来了。而叶雨泽咋把烧鸡娜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烧鸡娜一再邀请叶雨泽进去坐坐。叶雨泽拗不过,只好进了门。
烧鸡娜的家很破烂,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家里三口人,烧鸡娜的妈妈,还有烧鸡娜的妹妹。
虽然一贫如洗,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烧鸡娜妈**眼睛有毛病,但是烧鸡娜介绍后,依然露出笑容热情的打招呼。
而烧鸡娜的妹妹阿奴,别看只有十来岁,则很利索的去架起火来给叶雨泽煮奶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