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阴山一行还算顺利吧,那呼延家的祖坟里可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师徒俩并肩坐在石床上,聊起了这些时日内发生的事情。
冷云从怀中摸出两方螭龙金印,放在冷文杉手中,轻声道:“我在里面找到了一幅壁画,看起来像是标记着古国宝藏的地形图,只是画的诡异又抽象,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开,但这螭龙金印,我又侥幸得到一枚!”
冷文杉将手按在印章之上,仔细感受着上面的纹路,点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二枚,但四枚印章还没找齐,破解地形图的事情也不急,毕竟呼延家十几代人都没能解开,你小子也得做好把它当做传家宝的准备吧!”
冷云点了点头,说道:“金银财宝对我而言,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只是镇北将军府一直在寻找古国宝藏,同时也在寻找玉濠龙城,我怀疑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联!”
“玉濠龙城……”
冷文杉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烟气,感慨道:“当初你娘只来得及说出龙城两个字,并没有提到其他,真不是我存心瞒着你啊!”
“嗯,我知道!”
冷云点头道。
“二十年了,你从小就这么老成的样子,我还是接受不了!”
冷文杉茫然看着冷云,忽然有些忐忑的问道:“听罗猛说,现在关东山内都在盛传,你是当年被我掳出镇北将军府的少将军,你听说过没有?”
冷云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有怀疑过?”冷文杉好奇问道。
冷云面色如常的淡然道:“怀疑什么?我娘浑身是伤的死去,我刚出生就差点死在产婆的手里,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们娘俩早就一起死了!”
“可这些,都是我跟你说的啊?”冷文杉强调道。
冷云转头看向冷文杉,正色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因为我当年也在场,目睹了那个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邪门!你小子太邪门了!”
冷文杉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叹道。
有些时候,冷文杉甚至希望看到冷云对自己的身世起疑,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
毕竟当年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实在不该对这些事情如此笃定!
“你说你要是能稍微有些怀疑该有多好,到我面前哭闹一番,甭管我能不能解释的清楚,总归像是我从小抱回来养大的孩子,可你现在这副样子,倒像我二十年前抱回来一个哥们!”
冷文杉磕掉烟斗里的灰烬,略带失落的躺回到石床上。
“当哥们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不管是孩子还是哥们,这二十年来,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长辈!”
冷云看着老小孩一般的师父,语气诚恳的说道。
冷文杉抬头看着冷云,浑浊的双眸顿时更显湿润。
“诶,怎么说也是三十年前的关东山第一人,你要是哭出来,可有失身份啊!”
冷云连忙说道。
“哼,我只是被烟灰迷了眼,你小子可别多想!”冷文杉倔强道。
随着冷云一声看破不说破的叹息,山洞内顿时陷入沉默。
师徒二人即便无言,对于这难得的重逢,依旧十分享受,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良久之后,冷云忽然开口道:“按照你的计划,先由我将你的死讯带回关东山,并且让所有人都记起老刀把子与古国宝藏的秘密,而后再通过老阴山一行报复镇北将军府,同时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宣之于众,那后面你打算怎么做?”
“后面当然是由我亲自出面,再次以古国宝藏为饵,将当年的故人全都钓出来!”
冷文杉侧躺在石床上,笑着叹道:“要不是我当年玩脱了,导致一身功力被废,如果亲自重出江湖的话,没法应对那些来自各方的暗中试探,也不会让你去趟这一遭浑水,现在你小子这接连几番壮举,已经将关东山的水搅浑了,现在我再出面,只能被当成香饽饽,没人敢再对我出手了!”
冷云皱眉思索片刻,不禁双手一摊,疑惑道:“那我呢?之后就没我的事情了?”
“当然有!”
冷文杉有些不舍的看着冷云,正色道:“接下来换我在明,牵动所有人的注意,你则在暗中继续寻找真正的古国宝藏,既可以寻找你的身世,也该为咱爷们攒一些归隐山林的养老钱,等到了结了当年的恩怨,咱们也该放下屠刀,享受半生富贵!”
“你这话,当真?”
冷云看着突然对宝藏感兴趣的师父,满是狐疑的问道。
冷文杉认真点头道:“年轻的时候沽名钓誉,老了以后必须要面对现实啊!”
“行,有你这句话,我必定找到古国宝藏,让你跟师娘能过上几年好日子!”
冷云正色道。
冷文杉闻言忽然面色一僵,尴尬问道:“你……叫她师娘了?”
冷云点头。
“她没揍你?”
“一整套飞蝗针!”
“嗯,这才是她的脾气!不过你小子的武艺真是胜过我当年呐!我第一次接飞蝗针的时候,那可老狼狈了!”
“我也差不多,两条腿加一起,百十来根吧!”
“那第三条腿,没事吧?”
“……”
冷云看着师父一分关心,九分戏谑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起身向洞外走去。
“罗猛虽然野心大,但就是个草包,你想除掉和尚老道,我来做就好了,你这些天就好好养着身体,准备和师**重逢吧!千万别想着逃跑,两个千面门的高手加上我,抓你比抓一只小鸡费不了多大劲!”
离开之前,冷云语气坚决的警告声在洞内不断回响。
冷文杉躺在石床上,老泪纵横的叹道:“这哪是徒弟,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二仙山大寨子,后院。
“三舅爷,您的药汤来喽!”
白天被定坤道人托住片刻的喽啰,端着一碗药汤来到大智禅师身前,满是谄媚的递了过去。
大智禅师接过汤碗,将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转而瞪大眼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药里有毒!你他**敢害佛爷……”
大智禅师拍案而起,一把抓住喽啰胸前的衣襟。
喽啰眼中惊恐不定,刚要开口解释,胸前忽然炸起一团火焰,瞬间引燃了全身衣襟。
“啊,三舅爷救我,我是冤枉的……”
喽啰疯狂的挣扎着,但转眼间便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大智禅师甩去右手上沾染的火焰,怒气冲冲的喝道:“老杂毛,我踏马这就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