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卿靠在窗下,银色月光为他身上镀了一层虚幻的光芒。
深邃的眼眸,倒映出模糊的人影,让他总觉得心脏处,有些难受,有些刺痛。
“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她看着他,听着那略显伤感的话,心中有个地方微微触动,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她面色漠然,淡淡道,“像你说的,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划清界限,因为我们之间有个依儿。”
“可是,我不喜欢不平等的关系!更不喜欢欠人债!”
“你说我欠了你的,行,我认!”
“但既然有欠,那就应该有还。我希望王爷能说清楚,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还清你所谓的‘债’?”
冰冷的话,听不见半点情意,简直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她就这么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吗?
难道,她心中,就真的一点也没有他的存在?
不是说,五年前,她很痴迷他的吗?
才仅仅五年,他在她心里,就已经没有一丝痕迹了吗?
胸口的酸涩在蔓延,让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直到他从窗口消失,舒禾略显紧绷的身子,才彻底松懈下来。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唇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还在。
那就是接吻吗?
那就是情不自禁吗?
令人无法自控,沉醉其中……
若不是突然被深入入侵,她估计到现在还迷醉其中吧?
这感觉,似曾相识。
他呢?
这个吻,他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是试探?是惩罚?还是说,那个行为,只是一个不用走心的撩拨戏弄?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
……
望龙山山顶。
江东平颓丧地回来,却发现凉亭里,坐着一个人。
他喜出望外,小跑过来,“张姑娘,你看见了天灯了?!”
他还以为,天灯群被百里墨卿他们毁了,她没看见呢!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来了望龙山!
张之柔见他出现,脸上明显的不开心,“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很久?”
江东平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安排的天灯被人毁了,我以为你没看见,就去教训毁天灯的人了……”
他态度真诚,道完歉,又拿出了一碗十分精致的酸奶酪。
“桂花酸奶酪,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的。还有旁边还有桂花酥,荷花酥,你看看,想吃哪个?”
张之柔心中微动,这桂花酸奶酪是上次在鬼市的时候吃过一次,就随口说了一句好吃,他竟然也记下了。
算他有心!
她轻哼一声,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谁毁的天灯?”
难怪她来山顶之后,就没再看见天灯了,原来是被人毁了。
怎么有如此讨厌的人?
“百里墨卿啊,还有一个小浑蛋,不知道谁家的!”
“我去的时候,他们俩正打得不分上下。”
“百里墨卿还说,那家伙天天黏着你,对你有意思!我气得不行,把他狠揍了一顿!”
张之柔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疑惑,“对我有意思?”
没人对她有意思啊,也没人天天黏着她啊!
她灵光一闪,“该不会是沈兰芝吧?”
“沈兰芝?”江东平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北狄雍亲王的世子?”
“怎么?他真对你有意思?”
见他激动地站起来,一副还要跟人打一场的样子,张之柔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解释。
“不是,沈兰芝不是对我有意思,是对我姐姐!”
“他对舒禾有意思?”江东平恍然大悟,“难怪百里墨卿会跟他动手!这是吃着醋了吧?”
好家伙,这浑蛋竟然骗他,利用他当打手!!
这**啊!
手心传来温热,这才发现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反握住她,脸上笑了起来,“你,不生我气了吧?”
感受手心的力道,张之柔俏脸,渗了血般的红,想要撤回手,却根本拉不出来。
“你……!”
夜色迷人,娇羞女儿家的脸,更加迷人。
江东平看得有些痴了。
月光洒下,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拉得长长的,由深到浅,直至消失。
……
深夜,京都大街上已经无人。
江东平将张之柔送到珍药阁门外,两人还牵着手,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
“天色很晚了,回去早点睡,明天,不要出门,我有惊喜给你!”
张之柔脸颊发热,满脸羞怯,“还有惊喜?不用这么费心思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道,“回去吧,早点睡,明天在店里等我!”
她低着头,感受着他亲昵的动作,心中欢喜又沉醉。
见她点头,江东平便走了。
张之柔目送他离开,等他身影转到街角消失,她才满脸春意地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进门前的一刹那,一道黑色人影从珍药阁的屋顶飞过。
那身影,她看着有些熟悉。
不知怎么,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