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福生懊悔不已,没想到平日里如此和善的陈书语会摆自己一道。
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样小小的问题上出错,后悔自己没有和胡伟豪商量一下再签字。
明明可以避免的错误,却依然被人钻了空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找到陈书语,及时收回文件。
福生出了门,直冲冲的来到了陈书语办公室,一把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办公室内还放着一杯,未完全冷却的茶,里面的陈设如同往日一样,甚至被子都没有叠起来。
福生又跑到修建桥梁的工地上,扫视一圈,只见到忙碌的工人,却没有看到那个黑黑胖胖的身影。
平日里,陈书语如果不在办公室,那基本上就是在工地的一线指挥工人们作业。
找了几个工人问了问,都说不知道。毕竟平日里工作时间大家都在工地上,没人会在意领导在哪里。
找不到陈书语人,福生顿时紧张了起来,害怕陈书语找上面批了钱,直接跑路了。
如果真的卷钱跑路,这可是大问题了,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自己肯定也会受处罚,况且修建这个大桥的事情也是自己提议的,如果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那么真就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大雷,大雷!快喊人去找陈书语,千万……千万别让他跑了!”福生焦急地喊道,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远处的陈大雷一脸懵逼,刚打上的一碗热乎饭还没吃呢,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喊了一激灵。
“咋了?咋了?”陈大雷看福生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放下碗筷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看你那么着急忙慌的,有话慢慢说!”陈大雷劝着福生先冷静下来。
“今天文件上面有个东西签错字,一定要找到陈书语,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福生抓着陈大雷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可不能自己刚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这可是要背上一辈子骂名的。
“具体是啥事呀?那他没事干,为什么要跑呀?”陈大雷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惊天秘密,非要深究一下。
福生无奈,只好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
“嘿,这孙子,耍花招耍到你头上来了,你签了字就代表了上面同意了,你现在担的责任可不小呀,这东西得谨慎。”
陈大雷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想起陈书语平常**个脸,围在领导们旁边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鸟。
“哎呀,先别深究这个事儿了,赶紧派人找一找吧,最重要的是找到他把文件拦下来!”福生急得额头冒汗。
“行行行,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找他,你先别急,你先别急!”陈大雷拍了拍福生的肩膀,扭头就去喊人。
一时之间,工地上许多人都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陈书语,就连旱厕的茅坑陈大雷都挨个看了一遍,生怕陈书语躲了进去。
“没有啊”
“福生哥没有啊!”
“没看到那个姓陈的。”
“陈经理东西也没收拾,我们确实也没看见他。”
工地上找了一圈,也问了问工人们都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可他的车却不见了,屋子里的行李一件没收拾。
“嘶!这么大个活人,到底能去哪儿啊?”福生挠着头,恨不得掘地三尺。
胡伟豪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仔细想了想倒是不着急,慢悠悠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这可是他从国外带过来的。
“先不着急,他应该不是跑了,等一会,应该自己就会回来。”胡伟豪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毕竟上一次修桥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负责的。
可福生哪管这么多呀,他只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签字才导致了有这样的事情,因此,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头上。
“来杯咖啡?哥伦比亚的帕卡拉马上好的咖啡豆,托人专门带过来的。”胡伟豪端着咖啡杯说道,由于经常熬夜做施工图纸,因此,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
“胡哥,咖啡我就不喝了,这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福生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胡伟豪,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福生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咖啡?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爆粗口,毕竟这件事的错不怪胡伟豪,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疏忽大意,没有理解文件上的内容。
福生心里也在暗自发誓,一定要下苦功夫,好好学习修建桥梁方面的书籍,坚决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
胡伟豪拿着银色的咖啡勺,缓缓地搅动着咖啡,为了使味道更加的柔和,他还特意加了一些牛奶在里面。
“没事,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先等他回来再说吧,放心,一会应该就来了。”胡伟豪话音刚落,远处,汽车的轰鸣声就渐渐传来。
果然,陈书语开着自己的红色小轿车,从远处出现。
“嘿,你怎么知道他会回来,我还真以为他卷钱跑路了,给我急的满头大汗。”福生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也喊停了,在外面找人的陈大雷。
“好了好了,不用找了,不用找了,他回来了。”
陈大雷也远远的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陈书语。
“啥,又不用找了吗?不是说他卷钱跑路了吗?要不要把他绑起来?工地上最不缺的就是麻绳!”
“不用着急,既然人都回来了,那就听听他怎么说吧,看样子他应该不是想卷钱跑路。”福生摆了摆手说道。
陈书语停好车,从车厢后面抱出来了两箱酒,又拿些卤肉,招呼工人们搬了进去。
工人们眼巴巴地望着陈书语,盯着他手里的酒,却唯独没有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工资。
“兄弟们,对不住,工资的事情恐怕还要再拖一拖。”陈书语说着把酒和卤肉发了下去。
“陈老哥,你可是给俺们打过包票!这都出来这么久了,工资还是发不下来,我怎么跟家里的妻儿老小交代?”一个赤裸着上身,肋骨清晰可见的老工人站出来说道。
“是啊,陈经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哎。”
余下的工人都盯着陈书语,夜幕已经悄悄来临,但这些雪亮的眼睛却发着光,刺得陈书语的皮肤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