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服灵,吃下鬼物,短暂的强行提升修为?”张之维一眼看穿他的动作。
“张师兄,小心了!”
服灵后,风天养的声音变的很难听,如铁片摩擦玻璃一般刺耳。
与此同时,张之维的背后,突兀冒出个半透明的猖兵,冲锋杀向张之维不设防的后背!
张之维豁然转身抬手,捏住这个猖兵的脑袋,然后发力收紧,将其捏的形体崩溃,化作一团浊气。
但诡异的这团浊气没有散开,反倒如附骨之疽般缠绕上了张之维。
“张师兄,中招了,我是巫师,巫师会的可不止请灵,我还会咒杀,无视你金光,直接作用到你性命上的诅咒手段!”
“嗯?”
张之维挑了挑眉毛,身体略感不适,紧接着,一张又一张暗红色鬼脸,竟然从他的腰上,手上,后背上冒了出来。
这些鬼脸或者怒目圆睁,或者颦眉欲泣。或横眉冷笑,看得人遍体生寒。
一张张鬼脸将张之维高大的身躯整个包裹住,嗡地一声,漆黑的火焰从鬼脸与鬼脸之间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将张之维烧成了一个大火炬。
“哈哈哈哈哈……”
凶恶的傩木面具下,风天养那干哑难听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张师兄,这把巫毒之火,由内而外,专烧人的血气,我知道你性命修为高深,一时半会儿烧不尽。”
“不过,我请的是五猖兵马,五猖五猖,我自然有五路,你先前只击溃了一路,现在,我召唤出其他四路,内外夹击,张师兄,您又该如何应对?”
说着,风天养再次起舞,师刀高举在头顶,刀刃交击划拉。
剩下的几位猖将们同时现身,领着各自的猖兵,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杀向张之维。
“诅咒这种阴蚀诡谲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癞**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罢了,至于猖兵猖将,实力不强,数量不少,还真是挺麻烦的,那就……一并解决掉!”
说罢,张之维抬起头,眼中喷薄着银光,周身弥漫着闪电。
雷法刚猛,专克世间一切邪祟,那些燃烧着诅咒之火的鬼脸,在雷霆下,顷刻间烟消云散。
“神雷出绛宫。”
下一刻,炽热的银色闪电交织,化作一只猿猴形象,从张之维身上跳跃而起。
与此同时,演武场外。
“滋滋滋……”
观战的人群身上,有些细小的古怪声音响起,他们低头一看,只见衣服上因为静电的缘故,冒起一簇簇细小的电花。
“这是?”
众人正疑惑。
下一瞬。
“轰隆!”
一声雷鸣炸响,那个响烈程度,就好像有人拿着铜锣,在耳边使劲一敲,震耳发聩。
紧接着,绚烂灿白的光铺满眼前,那是翻滚的雷浆与汹涌的火焰。
这一刻,眼前所见,全是炽亮的电光;耳中所听,尽是震耳的雷声。
而雷霆所过,管他是什么猖兵猖将,破法秽灵,还是什么其他的小鬼,瞬间都尽数披靡,灰飞烟灭。
…………
银光过后。
风天养吃力的撑起身子,刚才,张之维的阳五雷只瞄准了场上的五猖兵马,并没有针对风天养。
毕竟张之维现在释放了心猿,阳五雷威力进一步加强,但在细节的把控上更加颓势。
要是波及到了风天养,张之维也不能保证不把他劈死,所以就没选择对他动手。
不过即便如此,风天养也受伤不轻。
他是法坛的主持者,那些五猖兵马都是他通过作法,沟通凉山巫觋法脉请来的,与他心神相连,结果被一下子劈的灰飞烟灭了,他当然不好受,被反噬的很惨。
风天养吐出一口鲜血,扶着法坛的供桌,吃力的站起,看向前方,只见整个演武场都已被雷火焚毁。
演武场正中间的位置,张之维如山般矗立,浑身覆了一层金光,身上衣物毫发无损,在他周身,依然有交织着炽白电光。
傩面下,风天养一脸苦涩,心里在滴血:“雷法吗?天师府五雷正法,竟然如此凶悍,观里的五猖兵马已经被供奉了多年,早就不算阴邪鬼物,不被雷法所克,却依然被一雷劈了个烟消云散。”
“这次损失可太大了,本来还说上台扬扬威名,见识一下上坛天兵,结果上坛天兵没见到,还一败涂地,这一坛天兵积累多年的香火愿力挥霍一空,以后再想用这一坛,起码得蕴养好几年才行!”
请护法神助拳,和请仙家附身作战不同,仙家是活的,被打死了,那就真死了。
护法神本来就是死的,一丝真灵存于门派法脉之中,被信仰之力温养,出现时所用的形象,也是以信仰之力构成。
所以就算死了,只要法脉不崩溃,信仰之力足够,也是能再用的。
法坛前,风天养正心里滴血,突然一种不详之感传遍全身。
一抬眼,就看到张之维对着他伸出了那只挽起了袖子的手,虚空一握。
认输的话还梗在喉咙里,身体就被一股大力席卷,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
“我我我……”
风天养就如那溺水的人一般,四肢在空中一阵乱扒拉,想找到着力点,但却只是徒劳,等身体落到实处时,已经被张之维抓住脖子,跟个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唉,张师兄,别打别打,别打脸,我认输,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
风天养抓着张之维的手,连忙说道,生怕像被吕家双璧一样,一巴掌摁进土里。
他可是巫师,体魄可不如那两个练武的莽夫,要是挨上一记,不得躺个十天半个月啊!
“喂,吕慈,你道不孤了,又出现了一个像只鸡一样被拎起来的家伙!”
陆谨用肩碰了碰吕慈的肩膀,一脸揶揄道。
但吕慈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脸热切的盯着张之维,了解的越多,他对张之维的敬佩也就更深。
甚至不禁在心里叹息,此等英雄人物,要是自己的同族兄弟那该多好啊,自己就是鞍前马后,那都心甘情愿啊!
而场上,看着认输的风天养,张之维倒也没不依不饶的给一巴掌,直接就松开了手。
“承让!”
风天养落地,整理了一下法袍,摘下傩面,抱手道:
“承让可不敢当啊,张师兄实力,在下心服口服,这次比试,我也受益匪浅,多谢!”
说罢,转身下场,他没要任何指点,也不需要指点,他已经自己的道该如何走。
这些猖兵猖将,虽然数量多,实力也不弱,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如臂使指,完全掌握灵的力量,甚至收归己身,壮大自己。
张之维看着风天养的背影若有所思,与之前的人不同,他好像对自己的道很通透,这就是三十六贼前九贼的悟性吗?
想到这,张之维看向场下另一位悟的八奇技的贼——郑子布。
郑子本正看着张之维呢,两人眼神对上,郑子布腼腆的笑了笑。
这场切磋,他是不可能上的,符箓三宗,同气连枝,同属正一教一脉,这种场合,他要上了,那就变味儿了。
这也是为何后世天师府摆罗天大醮,各门各派都前往参加,但即便是有通天箓这门奇技作奖励,上清派,灵宝派这些符箓大宗也不参加的原因。
不能搞自家老大哥不是!
张之维自然是知道这些的,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开始下一场切磋。
这次演武,成了张之维的个人秀,一直从上午演到了半晚时分,在陆老太爷爽朗大笑中结束。
随后,便是正式的宴会。
但这次宴会,张之维没去参加,打了一天,即便是他,也略感疲惫,需要稍做休整,同时一一消化今天的所得所感,毕竟指点他人也是指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