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敬宗时期
大明宫。
李涵面无表情坐在龙座上。
下首的王守澄正对着殿内大臣们高声道:
“刘克明伪造圣旨,绛王李悟意图谋反,现今二人皆已俯首!”
“江王李涵!谦逊有礼,当承膺天命,继承大统!”
大臣们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他们倒是想反对。
奈何周身的禁卫军正持刀在手虎视眈眈。
天幕来得晚了些……其实来得早一些也无可奈何。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王守澄谋害宪宗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穆宗当时就定死了陈弘志一人,这事明显就不了了之了。
现如今,宫外兵马藩镇掌控,宫内禁军宦官在握。
除非太宗天降……还得带着玄甲军一起来。
不然……无可奈何啊。
王守澄看着殿内不说话的群臣们,脸上浮出一抹冷笑。
这帮子窝囊废在想什么他心中肚明。
别说太宗来得可能性不大,一个如此明显无能的君主有什么好看的?连骂他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就算来了!
皇帝废立只在我一念之间!
太宗又能奈我何?!
……
天幕上。
唐敬宗的评绩并未出现,转而出现了一位眉眼间带着愁思的皇帝。
『唐文宗·李昂』
……
大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着这个“文”字摸着下巴思考着。
文宗?文?
看了大唐自李隆基之后的发展,他总觉得此“文”非彼“文”
要问为什么……
“这大唐怎么是个皇帝就能上庙号啊?”
刘彻摸不清这后世朝代的庙号规律,不满的吐槽着。
一旁的霍去病则接话道:
“但这样好记啊,到现在我也不记得这几个皇帝的谥号。”
“我就记得李世民谥号是文皇帝,李治谥号是天皇大帝,李隆基……”
霍去病挠了挠头。
“自李隆基开始就记不住了。”
刘彻听得脑袋发晕,手不由自主的扶上额头。
“怎么什么破事都追溯到李隆基身上?!”
……
【公元826年十二月初九,刘克明矫诏,欲立宪宗第六子绛王李悟为帝。】
【同时以新君的名义向宦官们发号施令,欲更换枢密使、神策中尉的人选。】
【此时,不管朝臣与内廷都是哗然一片。】
【唐敬宗虽然荒唐,但精力旺盛身体健康,怎么会一夜暴毙?】
【时,枢密使王守澄与另一位枢密使杨承和、左右神策中尉魏从简、梁守谦聚集在一起,商议得出结论。】
【天子暴崩,凶手一定是刘克明这一伙人,他们为了攫取更多权力,悍然弑君。】
【随即决定引卫兵入宫诛杀叛逆,同时拥立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
天幕上。
一张简单的人物导图出现也天野上。
『宦官』在左,『朝臣』在右
在宦官之下又延伸出『南衙』
在朝臣之下则延伸出『北司』
……
【当时京畿的防御分为南衙和北司。】
【南衙在宰相主掌的中书门下,掌管十六卫军,但基本名存实亡,只有金吾卫仍在维持京城治安。】
【北司就是皇帝的内廷,由宦官掌握皇室直属的羽林、射生、飞龙等军,以及当时最强的武装,神策军。】
【可以这么说,唐敬宗突然驾崩,朝中内外疑惧之时,王守澄、杨承和、魏从简、梁守谦这四位实际掌握着长安城最强武装的宦官,已经有了左右朝局的能力。】
【四人商议定之后,王守澄等人还不敢独自行动,到翰林院请来了翰林学士韦处厚一起坐镇。】
【并且设法征求南衙宰相裴度的意见,得到了裴度的首肯。】
【南衙与北司,此时无比团结。】
【当天夜里,在王守澄等人的调度下,驻扎在禁苑中的左右神策军、飞龙军进入了大明宫。】
【刘克明等人守在金銮殿里没有做出任何有效抵抗便被一举剿灭。】
【刘克明投井而死,绛王李悟也在乱军之中出了“意外”,“不慎”亡故。】
【十二月十日,众人选定穆宗李恒次子,敬宗李湛的弟弟江王李涵继位。】
【十三日,李涵改名为李昂,在大明宫宣政殿即位,是为唐文宗。】
……
{好家伙,宦官和朝臣通力合作,刘克明等人死的不冤啊。}
{这皇帝,想立就立,想杀就杀。}
{宪宗以后的皇帝都挺难的,没机会接触基层将领,想培植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头绪,只能挑动高官互相争斗以此制衡,可是斗出来的赢家又往往一家独大拿捏皇帝。}
{为什么皇帝自己不掌管神策军啊?}
{因为皇帝不能亲自领兵打仗。让官去,赢了他自己当节度使。让太监去,就成了历史那样,站在皇帝头上尿尿。}
{问题来了:权利如何才能回到大唐皇帝手中?}
……
大唐。
李世民瞥了一眼天上的光幕。
再回到皇帝手中?
禁军指挥权已经被宦官垄断,要拿回兵权得同时杀死所有位于高位上的宦官。
除掉一個宦官容易,杀死一个团体很难。
何进怎么死的?就是这么死的。
而下首,魏征等人继续叙说和完善自己的想法,打算从根源上解决后面大唐遇到的问题。
“基于此,陛下,募兵制还是要实行的。”
“毕竟田地的数量有限是事实,但绝不能以藩镇来治理地方。”
“秘阁建立有保于帝王在军事上的下限。”
“并且不会让大权流失于宦官之手。”
魏征举着笏板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房杜等人也皆深以为然。
房玄龄上前一步道:
“陛下,魏侍中所言不无道理,但有一点需要注意。”
“对于勤政的皇帝来言,秘阁无疑是好的。”
“军事直达秘阁由皇帝执掌,不会致使兵权旁落。”
“上传下达,也不必经过臣子的讨论而依靠皇帝自己决策。”
“对于庸碌无为的皇帝,除了事必躬亲会很辛苦以外,也不会因为自身能力有限,参谋较少,而造成重大的决策失误。”
“哪怕是如穆、敬这般不劳国事者,也不会因此失去战机,凭白浪费大好机会。”
杜如晦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
“陛下,一国的发展与希望,终究是寄托在制度上,而不是依赖于人。”
“人总是可变的,哪怕是圣人也会有缺点,而良好的制度则可以最大限度地限制人性的不足。”
李世民皱眉思考着。
众臣所说的种种其实不算过于稀奇,归根到底无非就是将军权收纳于皇帝手中,用而不放。
说简单点就是效仿始皇帝那般唯吾独尊说一不二。
但问题也在这里。
若是碰到秦二世那种皇帝怎么办?
无比集权的制度碰上了胡亥那种肆意妄为的人。
天下无人一能劝阻、能制衡。
虽然自汉高祖以来这种无比集权的皇帝只出现过一个汉武帝。
但秦皇汉武……
李世民眉头越皱越紧……
还需要一个后手……需要一个能制衡似胡亥那般帝王的制度。
“众卿所言朕已尽知。”
扫视大殿一眼,李世民正色道:
“然兹事体大,不能一蹴而就。”
“先观天幕,数历代之精融会贯通。”
“在做计较。”
房玄龄几人对视一眼,陛下所言也对。
“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