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是想开车的,结果人家老人告诉江河,此前六千里,没有可以加油的地方,或者你可以返回到满州里去加油。
那还扯什么犊子了,车就扔这里吧,还是骑马吧,挺新奇的。
唐河算是感受到了,古代在大漠行军是啥感觉了。
就一个字,枯燥。
无边的大漠,你走上三天三夜,感觉好像还在原地踏步一样,景色都没有任何变化,这种感觉让人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
也亏得时不时地还能碰到牧民。
在草原上,见到蒙古包,招呼都不用打你就进吧,哪怕没有人,家里有啥你就吃啥,吃饱喝足你就睡,千万不用客气。
等休息好了,哪怕主人没有回来,你抬脚就走就可以了。
在这里,无需任何虚假的客套。
走来走去的,结果牧民越来越少,好几天都碰不着人了。
幸好他们带足了吃食,手上又有枪,三匹狼也饿不着,甚至比它们逐出族群的时候,吃的还要好,已经吃得胖的溜的了。
阿狼现在变成了胖狼,走跑带风,两只小弟紧紧跟随,忠心耿耿。
老大的选择是对的。
当狼的时候是自由,三天饿九顿。
给人当狗的时候,虽然没那么自由了,动不动还要被喝骂,但是吃得好啊,瞅瞅这胖的,肚子都快搭拉地啦。
唐河越走越不对劲,怎么还没人了呢。
草原确实广袤,但是就国内这人口密度,咋也不至于连个车轱辘印都看不着吧。
唐河不由得搭着阳棚望向天上的太阳。
草,阴了好几天啦,就没咋出过太阳,但是感觉没错,一直都在往西偏南的方向走呢。
算算每天行进的时间,就算没到锡林浩特,也应该离得不远了。
锡林浩特可是个边境大城市,城市的附近,不至于这么荒凉吧。
唐河正准备用细针浮水法测测方向的时候,杜立秋突然向前一指大叫道:“唐儿,你看!”
三条狼也发出不安的呜呜声。
唐河抬头望向天边,不由得草了一声。
本来天就阴,有些乌沉沉的。
但是在天际的尽头处,泼墨一般的乌黑从天空一直压到地面,而且不停地向他位逼近着。
这特么是要下大暴雨啊。
但是,迎面吹来的风,突然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唐河的脸刷地一下就变了。
草的,白毛风。
这特么是七月,七月份你给我下雪刮白毛风,还有没有天理啦。
不过,对于生活在大兴安岭的人,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草原,高原,山区,向来气候多变,六月飞雪不一定是有人蒙冤,也可能是老天爷抽了疯。
唐河骑在马上四下张望,无遮无挡,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啊。
都说这边的人纯朴,女人上厕所,袍子一掀蹲下就开始,根本不避人。
不是人家不想避人,而是根本就没得避好吗。
唐河下马大叫道:“挖坑,挡雨衣!”
碰到这种极端气候,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熬硬抗。
好在大兴安岭那地方比草原还要苦寒得多了,有丰富的对抗寒冷的经验。
三人抡着牧民送的短把铁锹,在草原上疯狂地挖了起来。
草原上草皮就巴掌厚,挖开了下面就是沙石。
风越来越大,马咴咴地叫着,不安地挣扎着。
唐河暗道一声不好,马要惊了跑了可就坏啦,赶紧让武谷良上去把他们补给全都拿了下来,让马轻装。
万一马跑了,他们不至于啥都没有,只能在草原上吃生肉。
很快,一个大坑挖好了,雨衣雨布撑到了坑上面。
这时,寒风夹着风雹扑面而来,砸得睁不开眼睛。
现在顾不上马了,赶紧钻到了坑底,撑起了雨衣雨布。
阿狼带着两个小弟也钻了进来。
正好,有狼皮毛可以抱着取暖,实在不行,把狼杀了扒了皮穿在身上也能抗得住。
天瞬间黑了下来,明明是正午时分,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的风呼啸着,夹杂着**嘶鸣声,片刻后马也没了动静。
唐河他们上方越来越沉,也不知道下了多少雪,坑里更是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早知道如此,把大棉袄大棉裤带着啊。
好在三匹狼搂在怀里,三人三狼挤在一块,躲在这坑里,倒还勉强能抗得住。
外头的风越来越大,雪也越下越厚,时不时地还在捅一捅,免得人和狼全都闷死在里头。
三人轮流值班,也不知道熬了多久,风终于停了。
唐河他们三个已经快要冻死了,人都是木的。
杜立秋倒底是草原巴图鲁,强撑着起身,掀开了雨衣雨布。
炽烈的阳光洒在身上,瞬间就暖了起来。
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阵阵寒气。
地上积了一尺多厚的雪,太阳当空照,热度又上来了。
下冷上热,简直就像夹心饼干一样。
而且,地面的雪又在融化着,环境简直是极端到了极点啊。
不远处,还有四个雪堆,那是四匹马卧倒躲避风雪。
但是,四个雪堆,只有两个抖着雪站了起来,另外两个没了动静。
唐河赶紧上去扒开了雪,这两匹马已经冻死了。
“这**!”
唐河忍不住骂了一句,好在老天爷还给他们留了两匹马。
要不然的话,趟着积雪还有积水走路,可是真要了亲命喽。
杜立秋体格大,自己一匹马,唐河和武谷良一起骑着一匹马,只能慢悠悠地走着。
地上的雪,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化净了。
更苦恼的事儿来了。
草原上,发起了洪水!
也不算是洪水吧,反正是一条条的任空出现的小溪、河流,在草原上肆意奔流着。
天都快黑了,放眼望去,就没有一块干爽的地方。
也幸好唐河他们还有雨衣和雨布,还有换洗的行李可以盖一盖。
这要是放到古代,就这一场夏季白毛风袭来,几万人的大军能剩下一半都是好运气。
然后在这种环境下,一半的一半能剩下,那都算超级牛逼。
唐河他们苦熬了三天,终于走出了雪区,气温一下子就上来了,蚊虫也呼呼地扑了上来,**,就连草原上黑压压的蚊虫看起来都可爱了许多。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老子倒底在哪啊?
终于,又遇到了牧民,有了口热的可以吃,但是这回也不知道深入草原多深,语言彻底不通了。
不过第二天,碰到了一个车队,唐河赶紧拦车问路。
这车队里有会说普通话了,还是山西口音,一听唐河他们从呼伦贝尔来,要去锡林浩特,脸色不知道有多古怪。
“兄弟,你们出国了,不但出国了,还走到人家首都来了。
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乌兰巴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