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在草庐里,先生大病了一场,约莫猜出了自个的命数,又听说陛下准备办一场聚宴,才想着入京来见陛下。”
徐牧痛苦闭目。像贾周一样,为了新朝的建立,东方敬是撑起西蜀的第二个人。
“三儿……想些法子,让先生留在长阳。不然再回成都,长路迢迢的,朕始终不放心。”
“末将知晓。”
“你陪伴先生二十年余,亦是大功,朕现在封你为楚州都护将。”
闻听此言,陈三儿平静谢恩。
“陛下放心,照顾东方先生,乃是陈三儿此生之责。”
徐牧呼出一口气,重新走近了木轮车,替东方敬又盖了一件大氅。
“伯烈,勿要担心,我大蜀已经稳住了基业。你我当初的夙愿,已经成功了,天下太平,盛世开启。”
“兵威强盛,四方来贺。”
“犯我大蜀者,虽远必诛。”
“伯烈,你我的那些老友们,也该再见一见了。”
“陛下有言,犯我大蜀者,虽远必诛!”
一座海岛之上,有一横刀的中年将军,满脸都是肃杀与战意。在他的身后,数不清的大蜀白袍军,齐齐振臂怒吼。
“操戟!”
与当初的西蜀不同,如今的大蜀白袍军,制甲精良,训练有方,又带着大国出征的底气,并未要多久,便将藏匿岛上的几伙叛军,杀得丢盔弃甲。
其中一个叛军头领,要带人卸甲跪降。
“莫理,杀不出我大蜀的威风,有何颜面回去见陛下。一群蛮荒之岛,三番两次造次,不杀不足以平愤。”
叛军头领的头颅,被中年将军亲自操刀,劈入了海水中。
顿时间,四面八方都是士卒的连天怒吼。
“追击敌贼,枭敌酋首级悬于桅杆。我中原大地,岂容贼子冒犯!”
“杀!”
岛上再次响起杀声,却没有多久,又逐渐平息。
中年将军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一边拭刀,一边抬目远眺。
不多久,一员白甲蜀将,踩着碎沙匆匆走来。
“韩将军,风渡岛的反贼,已被尽数肃清!所得海船,约有二百余艘。不过这些岛人的武器弓箭,过于简陋,不堪大用。一时又带不回中原,我已经按着将军的意思,让人销毁了。”
“做得好。”中年将军起身,声音依旧沉稳。
“有韩将军出马,叛贼定手到擒来。附近一带的叛军,也几乎要平定了。”
“李锋,这不过小仗尔。”
被称为韩将军的人,正是小狗福韩幸。近二十年的成长,他已经是大蜀的兵马元帅,苗通病逝,他亲自带着大军渡海,杀到了瀛岛一带。甚至说仗着海船,又连连攻占了不少大岛。
少年稚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为将者的沉稳。当初要练绝世神功的少年,此时已经神功大成了。只可惜,曾经搀扶着他长大的一个个长辈,许多人再也见不着他现在的模样了。
韩幸闭了闭目,心底叹出一口气。不多久才回身,重新恢复为将之色。
“李锋,你亲自留守风渡岛。切记,不管是狼烟塔还是急行船,务必第一时间能通报战况。”
“末将遵命……韩将军,你这是?”
韩幸昂头,远眺着海面的夕阳,“战事已平,我也该回京了。”
这近二年的时间,为了肃清叛贼,收服诸岛,他几乎都在外征战。如今回京,并非是想念中原繁华,而是上月收到密信,说大匠韦春病逝……他很担心,那些曾经看着长大的叔伯兄长们,若是回迟了,便再也见不到了。
左右,这战事已经尘埃落定,不管怎样都该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