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夏让杨志送走许家祖孙俩,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生了阵子闷气。
这种应酬真是烦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凳子还没捂热,杨志又急匆匆地进来了,“太太,刚刚县衙的李师爷派人传话,说知县大人和夫人一会儿来家里坐坐!”
“你告诉他们,就说我在接待远道而来的客商,没有时间接待知县大人。”
“太太,这话我说了。可那人却说,今儿正好你回县城了,他们也有空,所以,就.......”
张觉夏真想骂人,可还是忍住了。
“太太,其实你和老爷不在县城的这几天,知县夫人已经多次派人来问你的消息。”
张觉夏心里明白,知县大人她还是惹不起的,“你现在就去醉仙楼,通知老爷,就说知县大人来访。”
杨志点了点头 ,就跑着出去了。
县衙里,陈仁催促着刘婉悦,让她动作快一些。
刘婉悦心里忿忿不平,自从自家老爷那日从叶家村回来后,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话里话外都埋怨着她,嫌弃她平日里对张觉夏不热络。
一个乡下来的村妇,让她一个知县夫人屈尊,这不是笑话吗?
可这话,她又不能说给陈仁听,只能心里暗暗骂着张觉夏。
陈仁还告诉她,这几日只要张觉夏回了县城,务必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们两人一起去找张觉夏。
她心里虽有不平,可陈仁的话,又不敢不听。
不得已,就天天派人去叶家打探,张觉夏的消息。
今儿是陈仁手下的人发现张觉夏进了城,特意跑到县衙禀报的。
陈仁派人通知的她,两人一起去叶家。
马车上陈仁再次叮嘱刘婉悦,“见了张觉夏,你热情一些。
她不是和映月是姐妹嘛,你就认她为外甥女。”
“她怎么能和映月比,当初攀上映月,还不知她抱着什么心思。
老爷,咱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胡乱认亲呢!”
陈仁咬了下后槽牙,“映月能帮着你我搭上沈家的路子吗?”
“老爷,你这是何话,我就纳闷了,沈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老爷这么巴结张觉夏。
再说了,既然张觉夏能搭上沈家的路子,老爷咱们难道不能吗?”
“不能,刘婉悦我告诉你,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如此目光短浅,哪日......
算了.......”
“不是,老爷,你到底说清楚,我哪里目光短浅了,你忍我什么了。
你说的事,我哪个不照办了。
就比如说去见张觉夏吧,你说了,我这不就上赶着办了吗?”
“停车。”
车夫听了陈仁的命令,停下了车。
陈仁指着刘婉悦,“既然夫人如此难为,不如下车吧!”
“你这算什么,你说让我上车就上车,下车就下车。
我告诉你陈仁,你们老陈家想当年一穷二白的,不是我苦苦经营这么多年,你能有今天。”
陈仁的后脑勺又开始疼了。
外面的车夫没有陈仁的命令,也不敢前行,“大人.......”
“走吧!”
叶北修陪着客人们喝酒,正在兴头上,听到杨志的禀告,心里很是纳闷。
知县大人和夫人去他家,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杨志听错了。
杨志又坚定地说了一遍,“老爷,这事儿没错,太太叫我来通知你,回家准备准备 。”
餐桌上让酒的人也停了下来,高兴离得叶北修最近,“叶东家,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就赶紧回去吧!
知县大人可是一县的父母官,能百忙之中去你家做客,这得是多大的脸面啊!”
“就是啊,叶东家,赶紧回吧!还是陪知县大人要紧。”
叶北修起身说了几句客气话,招来酒楼小伙计,又加了几个菜,以示不能陪同的歉意。
忙完这些后,他才跳上马车,让杨志赶紧回家 。
幸亏杨志跑的快,赶在知县大人来之前,他们进了家。
张觉夏见叶北修跑得满头大汗,先让他去后院洗洗,再出来见客也不迟。
陈仁和刘婉悦两个人虽在马车上吵得不可开交,下了马车后,又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张觉夏和叶北修早就等待在大门之外了,见过礼后,陈仁拉着叶北修的手在前走着,
后面刘婉悦大方得体地拉着张觉夏的手,四个人一同进了院子。
刘婉悦问着张觉夏,“怎么在村子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张觉夏笑着解释,“家里的事多了些,得处理完才行。”
“哼,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出去那么久,也不想你姨母我。”
听了刘婉悦的话,让张觉夏一阵肉麻。
当她准备回话时,无意中看到刘婉悦得意的眼神,似是向陈仁大人炫耀着什么。
张觉夏明白了,知县大人和夫人怕是在较劲呢!
她只是含蓄一笑,没有说话。
四个人进了客厅,一番客套后,李云端着茶水进了来。
陈仁喝了一口茶,看向张觉夏,“你和映月是好姐妹,你姨母在后衙里待的也寂寞,平日里就多找你姨母说说话。”
刘婉悦连忙接住了话,“对,觉夏,你们都是年轻人,我就愿意多和你们说话。”
张觉夏还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一句话。
陈仁又问起叶北修的武功及学业,说着说着又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叶北修很是认真的回话,颇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陈仁实在忍不住了,那**和师爷去官道上追沈家的马车,也没能追上,只得不甘心地掉头回府。
“叶太太,我问你个事,沈家老夫人那日是被沈家二少爷接走的吗?”
“是啊!”
“那你见着沈家二少爷了吗?”
“见着了。”
“那沈老夫人有没有说,哪日再来顺和县?”
“这倒没说,大人有事吗?”
“无事,无事,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这次沈老夫人来顺和县,我没能做东,一直是个遗憾。
等沈老夫人再来顺和县时,我一定好好招待她老人家。”
陈仁三句话不离沈老夫人,张觉夏也听出了他的意图,心里虽有些别扭,可还得硬着头皮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