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嗓音里全是破碎感,周宴礼连回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出了房门。
再回来,他手里多了杯热牛奶。
林殊没有理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他做的任何事也感动不了她。
“林殊,温馨的命救回来了,等她身体好起来,我会慢慢跟她说的。”
他像在跟林殊承诺什么,可惜林殊不为所动。
感觉到被子被拉开,周宴礼上了床从后面紧紧搂着她。
他身上很暖,像冬日的火炉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林殊依旧不为所动。
他的唇凑了过来,移到她的耳边,温热的鼻息喷到耳根,拂过她的脸,两人靠得那样近,那些火热的记忆像鬼一样瞬间钻入林殊的脑海里。
“她好了以后,我们就不再来往了。我永远都是你的丈夫,你唯一的男人。”
他轻轻吻着她,林殊没有反应。
直到他的手触及她的脸,指尖一片温凉。
她哭了——
周宴礼知道这段时间是他冷落了她的小妻子,于是,他更想卖力的补偿。
他亲吻她的脸颊,肩头,轻轻褪去她的衣裳,带着试探性的,没有察觉到她的拒绝,他想更进一步。
落地窗里倒映着他们相拥的画面,模模糊糊。
林殊抓着他不安分的手,默默转身与他四目相对。
“周宴礼,你睡过她吗?睡过多少次?”
周宴礼黑眸晦暗不明,眸底染了一层深邃,盯着林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林殊在等他的答案,她想知道,是不是每次他跟她欢爱后又急匆匆的跑去温馨那,也像今天这样对自己那般迫不及待。
男人,怎么就那么不嫌脏呢?
没有等到周宴礼的回答,他的手机先响。
是那边的来电,周宴礼立刻抽身下床。
林殊身边空了,耳边传来周宴礼低沉的声音。
“温馨?”
呵——
又是这样。
林殊连想都不愿意再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爹地,你快回来吧。温阿姨吐血了。”
是周霜的声音。
周宴礼马上穿衣服,林殊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温馨出了点事,我要赶去那边。”
周宴礼甚至都没再看一眼林殊,急匆匆的走了。
牛奶还放在床头,仿佛刚刚周宴礼那昙花一现的温柔不过是假象。
林殊伤心之余想起女儿。
温馨出了事,周宴礼过去当然只会管温馨。
周霜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谁会管她呢。
她立刻跟着起身换了衣服。
“太太,这么晚了您也要出门?”
看到先生刚刚走得急,太太又出来了,吴妈以为太太要追过去吵架。
“嗯。”
她没空跟吴妈说话。
周宴礼的黑色房车驶入风雪里,后头是林殊的法拉利。
他开得很快,没看到后视镜里的红色跑车刚开始还能紧跟身后,随着越来越滑路面,法拉利终于熄了火。
深夜苍茫白色里的一抹红色在路灯下格外醒目。
心里记挂着女儿,没注意外头的雪越下越大。
她坐在车里,感受周围低温的侵袭,拿出手机开始给周宴礼打电话。
万籟俱寂,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车里的油也不剩多少,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她身上的衣服再厚实也支撑不了太久,没有了暖气,她会被冻死。
手机铃声在周宴礼车内响个不停,屏幕上林殊两个字在闪烁。
周宴礼轻扫一眼,不是女儿打来的,便没接听。
温馨吐血了,今天刚动过手术,都说很成功,怎么会吐血?
他这个时候没心情跟林殊聊那些儿女情长,他要救温馨。
就像当初,温馨不顾性命也要救他一样。
林殊一直在打周宴礼电话,她想喊他回来,载她一起去盘三路看女儿。
万一真有事,她可以把女儿接回来。
可无论她抜出去多少次,那边都无人接听。
她坐在车里越来越冷,再十分钟,整个人也要冻僵了。
无奈,林殊只能将无法上路的车抛在路边,自己开门下车。
整个街道都是雪,林殊每艰难踏出一步,后头就留下重重的脚印,她一边走一边冒着风雪给那边打电话。
手僵到快握不住手机,却一直没人接听。
周宴礼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盘三路。
黑色房车驶入院子里,佣人见到他的车立刻出来为他开车门。
“先生,太太吐了好多血。”
周宴礼没注意佣人嘴里将温小姐的称谓改成了太太,他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请来的陪护正在清理血渍和换新的床单。
“温馨——”
房间里温馨正在被喂流食,周霜将刚画好的画送到她面前,脸上挂着甜蜜的笑。
“温阿姨你看,这是你和爹地,这个是我,我把我们在游乐场玩都画下来了。”
温馨虚弱地扯了一下唇角。
预想着的悲惨没有出现,周宴礼稍稍松了口气。
差一点,他以为温馨出事了。
“周总,温小姐吐了点污血,刚刚也给她挂了营养液,没有大碍。”
周宴礼走到床边,温馨脸色苍白冲他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声音很轻,周宴礼只能通过唇型读出她的意思。
“爹地,你不要再走了。要是温馨阿姨出事了,那可怎么办呀。”
周霜搂着周宴礼,怕他再离开。
周宴礼摸着她的小脑袋,淡淡道:“放心,爹地留下来陪着你和温阿姨。”
“那要是妈咪打电话来你也不许接哦。”
周霜怕林殊把周宴礼再催回去,周宴礼指腹轻轻摸索着机身,最后选择了关机。
“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