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风景秀丽的高山之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村庄。
福隆村。ωωw.Bǐqυgétν
村子里有接近三百户人家。
夜幕降临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身穿花袄的妇人打开院门扯起嗓子呼喊着各家孩子的名字。
“铁蛋!”
“狗蛋!!回家吃饭了!”
“翠花~回来了啊。”
“辰辰,死孩子还不快点回来!”
一位个子比较高的男孩狠狠的将手中男孩丢下。
口中骂道:“死瞎子,再让我看到你下次还揍你!”
躺在地上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口中轻声道:“赵北辰,你等着。”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面如刀削,鼻梁高挺,嘴唇微薄。
穿着一身灰色麻衣,双眼处却蒙着一条白色的丝绸带。
话音刚落!
赵北辰双眼露出狠色,抬手便要对着少年落下拳头。
却被身旁的孩子给拦了下来,小男孩苦着脸说道:“北辰,抓紧回去吧,我娘都喊我吃饭了。”
等几个孩子走后,躺在地上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背着手吊儿郎当的往家里走去。
一边走,少年一边耸动着鼻子,好似刚刚挨打的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寻着香味,少年趴在一户人家的篱笆墙上喊道:“李婶儿~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还炖了小母鸡?”
吱嘎~
一位略显发福的中年妇人推门而出,满脸笑意的看向少年招呼道。
“是观棋啊,吃没吃呢?婶子给你拿点。”
李观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肚子说道:“还真没吃呢。”
“这不是狗鼻子灵么,不想吃我爷爷弄得糠咽菜,这不寻着味就来了么。”
妇人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臭小子可别乱说话,正好,婶子这还剩了半盆。”
“我再给你打点米饭,你端回去和你爷爷一起吃。”
少年听闻此话顿时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嘴甜的说道:“谢谢李婶儿。”
“哎…李婶儿这手艺不去下山开饭馆真是可惜了。”
妇人的眼睛弯了弯,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丝。
“臭小子,就属你嘴甜,等着。”
没过一会,一个犹如瓷娃娃般的小丫头就端着一盆香喷喷的炖鸡走了出来。
小丫头端着满满一盆的炖鸡,怕洒了,一双眼睛盯着菜盆瞪的滴溜圆。
一边走小丫头还一边嘟囔道:“李观棋你是属狗么?每次我家做好吃的你都准时准点来。”
李观棋趴在篱笆墙上忍不住说道:“孟婉舒,你说谁以后能娶了你这个贤妻良母呢?”
孟婉舒小脸一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盆菜端上篱笆墙。
对着李观棋翻了个白眼就往屋里跑,可紧接着她便想到李观棋看不到。
撅起嘴仰头对着李观棋骂道:“臭流氓!”
李观棋哈哈一笑,转身的时候还未走,就站在原地微微行礼。
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是孟叔叔回来了?”
站在李观棋身前的男人也没说话,一脚踢在他**上。
嘴里笑骂道:“以后少去逗婉舒,都快到拜宗之龄了,还没个正行。”
“滚犊子~”
李观棋嘿嘿一笑,连忙点头应道:“好嘞~明儿给孟叔带酒哈。”
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一处位置略远的院子。
撞**门后少年轻声呼喊道:“爷爷?我回来啦。”
房门口,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者顿时眼睛一亮。wap.bΙQμGètν
闪身来到李观棋的身前抓起一块鸡肉就塞进嘴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吧唧吧唧嘴,老者开口道:“果然还是老孟他媳妇的手艺最好。”
李观棋放下菜盆身形微微一晃。
苏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骂道:“才开了心眼多久就这么用?你小子今天多打百遍拳桩!”
少年顿时面色一苦,低声嘟囔道:“爷爷,不是吧……”
“多打百遍,就是三百遍,我打完都后半夜了。”
随着老者身后掏出一个漆黑的剑鞘,少年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老一小就这么蹲在门槛上吃了起来。
一边吃,少年一边问道:“爷爷,你为啥总说不让我还手呢?”
老者嘴里吐出一块骨头,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头顶,给他打了一个趔趄。
“拳向弱者,还练求的拳?”
“老子就这么教你的?”
“你还手,明儿我就得去老赵家吃席。”
少年揉了揉脑袋,半天没有吭声。
老者装作没看到的说道:“你小子这么憋着,肯定没好屁,懒得管你。”
“回来的时候碰见你孟叔了?”
李观棋嘿嘿一笑:“婉舒那小丫头越长越好看。”
啪!
“谁问你他家丫头了?!”
“哦哦哦,你是问岳丈啊?”
啪!
“吃完饭先把药浴泡了,打拳桩四百遍!”
“爷爷呀~我亲爷爷!!”
可谁知老者却豁然起身,让少年扑了个空。
“嗝儿~”
“我吃完了。”
李观棋陡然意识到事情不妙。
筷子在盆里连夹了几下,只有盆和筷子发出的当当声。
“您老又去找老卢头下棋?”
“抓紧练拳!”
少年面色一苦,大口的刨着米饭,最后吃的一粒不剩。
吃完饭后,少年来到后院,将衣服脱了个干净,坐进了浴桶之中。
墨绿色的药水不断地刺激着少年的皮肤。
几个呼吸间少年的皮肤就变的通红,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体微微颤抖间,牙关紧咬。
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异样的痛苦一般。
透过那墨绿色的药液,依稀能够看到少年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神秘纹路。
李观棋在今年才开了心眼能够视物。wap.bΙQμGètν
可在他的‘眼’中,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可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所以每天他都会耗光精神的开启心眼。
李观棋盘坐在浴桶之中默默地承受着药浴带来的痛苦。
心中则是在盘算着打完拳桩之后的事情。
来福隆村东头,有着一棵几百年的老魁树。
苏玄身穿一身灰色长袍,手里拎着一个马札,慢悠悠的来到树下。
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头正坐在树下,独自下棋。
看到苏玄来了,熟络的打着招呼。
“啧啧,这是刚吃完啊?”
苏玄从嘴里抠出个碎肉,屈指弹飞后说道:“老卢头,今儿我在最后陪你下一局。”
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抬头,轻声说道:“要走?”
苏玄将马札放在地上,轻声道:“恩,要走。”
说完便随手拿起白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抬头看向老者轻声道:“老孟还有村西的张老汉,我都知道是谁。”
“可偏偏唯独你,我苦思冥想了八年都没想通。”
“你…姓甚名谁?”
老者微微一笑,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白子的旁边。
“我?我就是个孤寡老头而已。”
“名字嘛……卢天承。”
苏玄眉头一皱,低声呢喃道:“卢天承…没听过。”
“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了。”
“不过……”
砰!
黑色的棋子被一柄刀鞘随手点碎。
苏玄目光锐利的望向老者的双眼轻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的名字有多么,有悖天道。”
“只要我在这,我孙子你就不能动!你也动不了!”
嗡!!
下一息,那崩碎的黑棋竟然瞬间收拢,恢复如初。
那老者像是没有感受到苏玄的威胁一般,轻声道:“能不能动,总得试试不是么?”
苏玄微微一笑,用刀鞘挠了挠头,起身说道:“那就现在吧,我怕明天太忙,我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