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匆匆忙忙结束了东三乡的工作调研,赶回县里与简永红商讨应对方案。
因为此次涉及杜秋兰的案件全由省纪委主管主办,没有从地方上抽调一人。
简永红与张华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能令县里下手调查此案。
两人商量了好久,因为不知道相关涉案细节,一直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等省纪委的办案人员来章平,再见招拆招。
果然,省纪委的午后向简永红通报的简单案情,下午快下班时,办案人员一行好几人已经来到了章平县,悄悄的入驻进了一家酒店,并以这个酒店为办案的所在地,开始传唤相关人员。
当天晚上,四家企业的原负责人被传到了酒店,后半夜,四名企业负责人便被秘密押出了章平县。
第二日上午,李建平被传唤到了酒店的房间。
同时,几名办案人员来到段国生的家里,向段国生的妻女了解相关事情。
大约一个小时后,几名办案人员悄然离去。
下午,省纪委的办案人员又从章平县财政局调去了一些陈年旧档,然后,整个来章平参与调查的这支人马撤离了章平县。
李建平,却未能放回来,随着办案人员被带走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过程就是那么短暂。
章平县没有多少人知道发生的这些事,一切跟往常一样,平静且忙碌着。
张华和简永红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他们俩也知道,李建平即便是有事,也是为了章平县的大局而出的事,谁让摊上了一个依靠手中权力大肆敛财的副市长杜秋兰了呢。
他们在骂杜秋兰的同时,也替李建平深深的惋惜,希望李建平能够从这起事件中全身而退吧。
简永红尽管与江波和米云都是同学,且关系很好,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组织纪律,她没敢私下打电话询问一声,她也知道,或许她打电话询问,他们也未必告诉她一些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不给自己的好朋友添麻烦,这才是好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省纪委的官网上突然挂出了一则新闻:“白马市人民**副市长杜秋兰因严重违纪,已经被南陆省纪委实施纪律审查。”
随后不久,白马市纪委的官网挂出一则新闻,内容是这样写的:“日前,白马市纪委对全市党员干部实施的作风整顿与纪律整顿巡查中,以下八名党员干部因思想觉悟不高、党性意识不强被问责。”
李建平的名字赫然在列。
张华看了一下八个人的名字,均是各县的主管工业、或以前分管过工业的副职领导。
根据相关规定,具体来说,对于思想觉悟不高、党性意识不强的党员,党组织将根据其具体情况采取以下措施:
限期改正??:对于理想信念不坚定、党性意识淡薄但能够正确认识错误并愿意改正的党员,可以给予限期改正的机会,限期改正时间一般为六个月,最长不超过一年??。
劝其**??:对于经过教育仍不改正的党员,党组织可以劝其**??。
除名??:对于劝而不退的党员,党组织可以予以除名??。
这些措施旨在通过教育和处罚相结合的方式,确保党员队伍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维护党的纪律和形象。
张华与简永红看到这个消息,均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万幸,李建平同志终是没有很大的过失啊。
他们毕竟是副职领导,起决定作用的或犯大错误的要么是正职领导,要么是涉案企业的负责人。
因为跟上级贪腐领导输送利益关系的事情,副职领导显然是无权决定的。
老段同志没有被追责,显然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他毕竟牺牲在了工作岗位上,属于烈士了,应该是一了百了吧。
但是,李建平这位信得过的好同志、好搭档,还能不能继续留在章平县县委副书记的位子上,这是张华担心的事。
县委副书记是何等关键的位置,可不同于副县长,若是出现“思想觉悟不高、党性意识不强”而被追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后果可比副县长要严重的多。
在简永红的办公室,当着简永红的面,张华拨通了大学长白玉华的电话。
在电话中张华开始帮李建平说起情来,讲了好多客观原因。
白玉华说道:“张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当前班子的稳定团结高于一切。
可是,处理他们这些人不是市里的决定,是省里的决定,市委秦书记也是沟通好久才要回来这么一个结果。
张华,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
张华说道:“学长,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个信,李建平还能不能留在原位啊?”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会有好去处的,这点我还是可以给你保证的,他李建平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虽然说成绩不是很出色吧,但是他稳,组织上还是考虑了很多的。”
张华叹了一口气,与白玉华结束了通话。
市委已经决定了的事,又不是李建平一个人,七八个人呢,李建平吃亏就吃亏在他的职位上了,没办法。
他张华再胡搅蛮缠也不敢去市里找秦书记理论了,他可以肯定,他敢跟秦书记谈这件事,秦书记那四十三码的皮鞋准踹他那七十八码的**蛋。
既然是省市两级商量后的结果,张华也就没有必要跟谢书记哼唧这事了,否则谢书记该骂他没有大局观了。
他跟简永红对视了一眼,各自摇头苦笑,得,就这样吧,等着组织派副书记吧。
走出简永红的办公室,张华想回到二号楼自己的办公室拿手提包。
反正自己一人在家晚上也没什么事,就在家加一会班嘛。
此时已经是下午下班一个小时后的时间了。
张华上了楼,走出了电梯,在灯光下,沿着走廊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突然听到一个房间里有人小声哭泣和叫骂的声音。
张华一时搞不清哪个房间,便收起了脚步,循声听去,声音好像是从挂职的副县长邵秉义的办公室传出来的。
张华蹑手蹑脚的走到邵秉义办公室的门口,贴着门倾听,只听邵秉义的哭声响起,尽管他在努力的压抑着,但依然能听得清楚:
“**啊,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女人啊,我说你怎么老是撺掇我来这么远的地方挂职,原来你是跟那个老男人混啊!
我特么就是一个绿毛龟啊,真的很**啊,自己的女人跟他睡觉,我特么还感谢他。
哈哈哈,我邵秉义是不是很可笑,我邵秉义是不是很可悲,哈哈哈…”
邵秉义的声音极尽悲凉,又极尽痛苦,同时还有仇恨,更多的是无奈。
张华收回了身子,心道:“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多我一个人知道,他邵秉义更没有面子,得,自己还是走吧。”
想到这,张华蹑手蹑脚的回到电梯旁,按开了电梯,然后装作走出电梯的样子,先咳嗽了一声,加重了脚步在走廊上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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