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三叔又接着说:“谁也没想到我们代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几兄弟愧对代家祖先啊。
代家祖训:仁孝、宽容、行善、积福,八个字说起来振振有词,做起来各怀鬼胎。
大房,要是毁在我们手中,到下面了该如何面对祖先和父母,如何面对大哥啊!
我老了,时常梦见大哥,他老是问我权儿怎么样了,他总是说明远指不住,天生顽劣、性格乖张狂纵。
权儿自幼外似性格羸弱,其实骨子里实是刚毅,坚强。将大房交于权儿,大房一定能传继下去。
我都是吓醒的,我不敢说话,我怕大哥打我、骂我。更怕爹拿着棍追着打我。”
三叔说着话,两行清泪从浑浊的眼睛里滑落下来,沿着清瘦的面颊滴滴落在了前胸上。
七叔也不看众人,摆弄着手里的一件玉石一样的玩物,说道:“这会后悔有个屁用,当初你们谁听我的了?
老的老的**,小的小的不是个东西,如今大嫂虽是归了祖坟,可她的魂应该跟权儿在一起。
可怜的权儿和他媳妇还躺在公墓园里,你们谁想着将他们带回来?你们又有谁敢将他们带回来?
先不说私自带他们回来属于盗坟掘墓违法,就是张华也不能答应啊?
他抱着爹**骨灰回来埋葬的时候,差点被代家全族羞辱死。
话呢,今天提到这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说这事了,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白布掉到染缸里,就是穷尽一生也洗不白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等哪一天去下面见了祖宗、见了爹娘、见了大哥、那就永世跪着吧,跪个十八道轮回。
至于张华,我的意见呢,无论他在哪,将来去哪,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他的位置越来越高,已经与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我们暗自为他祈福就行了,不去打扰他,不去跟他添乱,我们就是在帮大房了。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也不要瞎折腾了。
至于代明远一家,新年大祭时开祠公布吧,保留代姓,因为忤逆不孝、弃母逐弟,将他赶出大房,收回大房的特权和待遇,降为普通代姓族人,自己凭双手挣生活吧。”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都点了点头。
省城,高倩的闺房。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小两口一番恩爱缠绵过后,高倩枕着张华的胳膊,两人又说了一阵悄悄话,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晨,温云霞与张兰准备好了早餐。
高长山、温云霞、高倩三人吃完饭就去上班去了。
张兰收拾着家务,张华站在阳台上抽烟。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了,年根月底的原因,许多单位上班已经闲了下来,就是在熬时间了。
上午,张华的手机开始忙了起来,一个个来电令他应接不暇,都是恭喜他进副处的,除了周伟、宋涛、王军波、谭芹芹、吴江岸、邱成田这些老班底外,贺飞也是不会少的。
此外还有竹林县人大办公室主任袁心萍、县政协办公室副主任孔富文,更少不了县人大普通干部,原竹林县交通局党组书记、局长,后来的双河乡**蔡昆生。
就连老是坐孔富文的车上下班的苏静,也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其余的如老朋友赵小强、刘娜等人,自不用提。
陈剑锋与梁国成也分别打来了电话,问张华在不在省城过年,得知张华在省城过年的消息后,二人除了跟张华约定节日间见面坐坐外,还再三叮嘱张华赶紧去省城岳父家猫起来,不要抛头露面,免得给一些人员落下话柄。
至于张华的研究生班里的群也是热闹异常,三十人的群,除了张华没有对自己表示祝贺外,大家都在群里的@张华,表示祝贺。
张华在群里一一表示感谢。
大家在群里问张华的去处,张华回答自己还不清楚,级别的最高的那个市委副书记同学说:“如果你们白马市愿意放人,我很愿意将你调到我们市来。
但看情况,你这两三年内是离不开白马市了,因为你现在属于特别提拔,后面的路就得按规矩走了,不是说没有机会,而是步子迈不大了。
定下来去哪了,别忘了告诉大家一声,到时谁有熟人了帮你打一下招呼,免得你初来乍到一时无法开展工作。”
“谢谢各位领导同学,等确定了去向,我一定第一时间向大家汇报。”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高长友告诉大家他已经放假了,等假期结束了再上班。
温云霞看着他:“还有两天了,你怎么就放假了?”
高长山嘿嘿一笑:“看你说的,这个时间谁不躲?各市县的一些人都来拜年来了,还坐办公室干什么?
等着人家给你送过年的礼物?眼下是什么形势?你敢拿?
算了吧,还没有我手机一关,在家与张华喝茶聊天舒服呢。”
下午,高长山果然关了手机,在客厅与张华喝茶聊天,三点多的时候有人敲房门,张华来到门前,透过猫眼一看,只见李叔和两个人站在门口。
张华赶紧打**门将他们三人迎了进来。
李叔一进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高长山就笑:“我想着你就在家躲着跟你女婿聊天呢,这不,我也来了,刚走到下面还遇到两个人。
都是来家找你的。”
说着话向张华介绍道:“你都该喊叔叔呢,都是我们财政厅的同事,一个是你岳父的副手,一个是预算处的处长。
来,给你俩介绍一下,高长山的女婿,大名鼎鼎的张华。”
张华口中喊着:“欢迎两位叔叔,请里面坐。”
两位处长很是热情的跟张华握了手,口中不停的说道:“张华书记名不虚传啊,经常在报纸、电视和网络上见与你有关的新闻。
今天见到你,我们只想说长山处长有福气啊,找了一个好女婿。”
几人坐了下来,高长山边给大家倒工夫茶,边问:“都是躲出来的?”
那名预算处的处长说:“说躲多不好听,我们是专程来喝茶的,哪想到真在家堵着你了,算了,反正也没地方可去,晚上就在你家吃了。”
“可以啊,你不来的话我还正想找时间约你见个面呢,咱女婿这不要去新地方任职了吗?你的钱可别一下子拨出去完了,手里留一点,到时间女婿用的上的话你给调剂一下。
到新地方,没有钱是不好开展工作的,反正的女婿的头三脚怎么施展,就看你支持的力度了啊。”
预算处长笑着看了看高长山,又看了一下李厅长:“领导,我咋感觉今天我不该来,本来就是想着躲开公事的,哪知道躲来躲去还是没有躲开。
不但没有躲开,好像这公事还不得不办。”
李厅长说道:“我认为你陈振江还是可以答应他的,长山处长说的对,自己的女婿的,自己要是不帮忙,还能指望谁帮啊,对不对?”
预算处长陈振江赶紧点头:“帮,帮,一定帮,一定帮。”
高长山对张华说:“你这个陈叔好像有点不如意啊,张华,晚上多给你陈叔端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