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纪芜一无所知。
终于上完了药,又仔细包扎好,她坐直了身体,微微皱眉。
谢铮似乎表情不大对。
“侯爷,可是太疼了?”她轻声问道。
自然不是。
谢铮瞧着她,此刻难受得紧。
她身上那股子香气,阵阵萦绕在鼻尖,惹得他神思不宁,总想做些什么。
然而对上纪芜担忧询问的视线,鬼使神差的,谢铮颔首道:“疼。”
“那怎么办?”纪芜一脸愁容,将手团在一起,仔细想着办法。
谢铮盯着她,分明容貌不够艳丽,打扮也小家子气,此刻在他眼里,却无端生出几分勾人的气息。
团在一起的手动来动去,白晃晃的,看着就碍眼。
谢铮冷哼一声,一把抓过一只,轻轻捏了捏。
掌心里的肌肤十分柔滑,称得上肤若凝脂,令人有些爱不释手。
也令他……想起她身上更为柔滑的地方。
纪芜想抽离却根本动弹不得,谢铮盯着她:“我这么疼,捏一捏也不行?”
原来是太疼了,要抓着什么才能缓解。
“行的,自然是行的。”
知道是自己误解了,纪芜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笑,壮着胆子凑到谢铮身边。
她将自己完好的那只手,送到他的手边,“侯爷想抓,那就抓这只吧。”
握着她的掌心越发炙热。
纪芜想起来,方才包扎时,谢铮身上也是越来越烫。
莫非发烧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伸手去探谢铮额头的温度,却忽然被他一把拉住。
“侯爷!”
一瞬间天旋地转,待纪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在了软榻上。
两只手腕被他扣在一起,高高举过头顶。
这动作让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挺去,与他健硕的胸膛紧贴着。
俊美的面容在她眼前放大,那双凤眸中蕴**的风暴,危机丛生。
纪芜太熟悉这眼神里代表的意义。
之前的两次同房,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便是如此。
他一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轻轻滑过纪芜脖颈,停留在衣襟盘扣上。
一颗,两颗,三颗……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盘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笑出声。
“现在知道怕了?你特意用了能够催情的熏香,不就是为了这个?我成全你就是。”
说完,手上微微用力。
顷刻间,外衫四分五裂……
纪芜瞪大双眼,茫然地看向谢铮。
“我没有。”
她否认着,眼尖地发现,他面如冠玉的脸颊上,已染上了些许绯红。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正在发热,刚才怕是在说胡话呢!
想到自己曾在书中看过,受了伤的人若是在夜里发了热,必须尽快退热,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思及此,她开始更努力地挣扎,但又不敢太过用力的推他,生怕加重他身上的伤。
见状,谢铮皱着眉看她,嘲讽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暗哑,“勾了我还想跑?亦或是……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这是什么话?!
纪芜从没听过这么大胆的话,脸颊顿时红透了。
透过两人相贴的肌肤,她确定谢铮比刚才更热了,他现在这副样子,很像是发热引起的神志不清。
“侯爷,你不清醒……”
话未说完,谢铮便低下头来,以唇封住了她的口。
“唔……”
她顿时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被吻得头昏脑涨之时,他终于放开她的唇舌,改去其他地方攻城掠地。
纪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万一这时候怀上孩子,会不会很不健康?
她这样想着,竟然就问了出来。
于是,她感觉到压着她的人,身体陡然一僵。
“纪!二!”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谢铮直起身子,怒视着她。
分明是她在这个时候费心勾引,所以他才会成全她,要给她一场真正的男欢女爱。
可她竟敢……竟敢真将他当成播种的工具?!
难得生出的些许好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强行运气压下上涌的血气,抬手指向门口,“给我滚!”
纪芜愣愣地瞧着他,不懂谢铮为何忽然发火。
然而想到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她决定不跟他计较。
正当她想坐起身,再劝他赶紧找大夫时——
中衣的衣摆被狠狠下拉,扯得她脖子生疼,随即衣领被谢铮薅住,像是拎一只猫儿一样,向门口走去。
看到忽然打开的门,纪芜心中升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侯爷!侯爷是我说错话了,您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推了出去,门“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一阵风吹来,还有些凉,纪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身上只着中衣,这样肯定没办法回到自己住处,而且就算豁出脸面回去,也一定会染上风寒。
生病就需要将养,会耽误她的时间。
想到此处,纪芜从地上起身,回到门口,“侯爷,我知道错了,您让我进去吧,再说,您身上……”
“滚!”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怒声打断。
滔天的怒意,令人脊背生寒。
纪芜咽了下唾沫,略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开口,“侯爷,我可以滚的,但您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软榻那侧的窗子忽然打开,她的衣裳被扔了出来。
快速穿好衣服,纪芜心中有些委屈,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抽的什么风?
她瘪了瘪嘴,又看向紧闭的门,想了想决定去找谢铮的侍从,让他们记得去请大夫。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谢铮坐在软榻上,恼怒之余,只觉得有些昏沉。
他也意识到是发了热,于是躺下休息,可榻上的缕缕幽香若隐若现,不断撩拨着人,让他心中怒意更胜。
不过就是些催情的药粉,竟让他如此把持不住!不顾自己还伤着病着,就要对那小庶女……
她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不容小觑!
但……她固然有错,可自己也是真昏了头!
谢铮皱着眉,看向刚才还躺着人的地方,陡然起身穿戴好,从侯府离开。
得益于有谢铮这样的武将守护,大梁的夜晚是没有宵禁的,越到了晚间,街上就越是热闹。
打马来到丰乐楼,缰绳递给伙计,谢铮一路来到顶层。
此处多是皇亲贵胄又或者世家子弟的游乐场所,随着他的出现,顶层立刻静了三分。
他显然早已习惯,淡然的目光扫视全场,登时又安静几分。
更有那些曾被他年少时就收拾过的宗室子弟,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赶紧用手捂住嘴。
似乎生怕被这位活祖宗发现,再将他们收拾一顿。
好在,谢铮很快移开视线,挑了张空桌子,命人上酒。
伙计很快端上酒菜,谢铮听着楼里压低了几分的热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往日里喝酒只觉得痛快,今日却是越喝越闷。
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在今晚破了防,心头藏着的那口气,便怎么也消不下去。
以后绝对不允许这小庶女再来自己的房间!
就算真的为了要生孩子,也是自己去她院里找她,像从前那样按着她,不看她的脸!
熏香也不许她再用了!
谢铮在心里闷闷地想着,忽然听到温润的讶然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