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回到居住跨院内,等候多时的刘耒急忙迎上:“大公子,老爷那边怎么说?”
刘昭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城北农庄的契约放在哪里?”
“在、在屋内柜子里存着。”
“你可愿意跟着我去农庄落脚?”
刘耒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大公子这是为何?”
“从今日起,我要离开刘家,自此与刘家再无瓜葛,你可愿跟着我离开?”
刘耒没有迟疑,当即说道:“就算是天涯海角,小的都愿意!”
“好!”
刘昭欣慰的拍了拍刘耒的肩膀,便让刘耒收拾衣物包裹,自己则将城北农庄的房契、地契,以及百多户农户的卖身契找了出来,并且贴身带好,站在屋内四处看了看,便准备离开这个不值得留恋的地方。
就在这时,几个仆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妇人吵吵闹闹的冲进院子,一个尖酸的女人声音响起:“刘昭!立刻给老娘滚出来!”
刘昭微微皱眉的看着那妇人,此人便是刘华的母亲,刘昭的后母郭氏。
“老爷都被你这个逆子气倒,你还有脸待在这里?来人,把刘昭给我赶出去!”
几个仆人气势汹汹的上前,刘耒赶忙阻拦,却被几个仆人连推带打的放倒。
“放肆!”
刘昭大吼一声,随手拿起房门外手臂长短的木栓,一棍子将冲在最前面的仆人抡倒,然后冷声呵斥道:“老子即便离开刘家,也是你们这些下人的主子,今日谁敢听这个**人的教唆上前,老子废了他!”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都被杀气腾腾的刘昭镇住,不由得纷纷回头看向郭氏。
此时郭氏杏眼圆睁,想不到懦弱的刘昭竟然敢动手打人,气得指着刘昭尖叫道:“好你个逆子,我可是你的继母,你敢在我的面前动手?”
刘昭冷声说道:“不过是继母,一个续弦上位的妾室而已?算个屁!你再敢挡路闹事,今日老子打翻你!”
说着,刘昭便招呼刘耒带上行李准备离开,郭氏看到提着棍子大步走过来的刘昭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一旁,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着说着粗话、动手打人的刘昭如此陌生,随即尖叫道:“你、你是被赶出家门的,谁知道你带没带刘家的家财,我、我要搜身!”
刘昭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搜身?有胆你就试试!”
郭氏也不敢跟上去,此时的刘昭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谁敢上去阻拦搜身?自己带来的几个仆人都不敢动弹,难道让自己亲自动手?
于是郭氏只好不断尖叫咒骂,紧接着就看到刘昭停下,将手中的棍子泄愤似的甩了过来,棍子摔在地上的时候,郭氏被吓得一哆嗦,“哎呦妈呀”的尖叫了起来,骂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出了刘府,一辆刘府的马车就停在街边,刘昭随即让刘耒驾车,二人乘车一路向燕州城的北门赶去。
“公子,这些年天时不好,田租都收不上多少,城北的农庄这几年都没有粮食送来,小的估计农庄也荒废得差不多了,咱们今后如何生活啊?”
刘昭点点头,自己记得农庄的账面上有四千多亩的“良田”,一百多户佃户,可是这些年燕州城一带时常干旱,加上刘家重视经商,对这处刘昭母亲的陪嫁农庄视若无睹,以至于农庄的水渠等设施也无人维护,让一处好好的产业就这样荒废了,甚至近几年农庄都与刘家没什么来往了。
“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处产业竟然没有抓在手中!”
刘昭心中暗道,然后说道:“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大不了咱们从头来过。”
说着,刘昭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钱袋子,笑着对刘耒说道:“我不但拿到了契约,还带出来二百两银子,都是我平日里攒下的,到了农庄可以有大用处。”
刘昭虽然不受刘家上下的待见,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长公子,每月也是有一定“例钱”的,即便会被克扣,可是慢慢攒下来也比较可观。
刘耒激动的说道:“有银子就好办了,咱们可以雇人收拾农庄,还能修葺水渠,来年的收成肯定会好很多......”
在刘耒兴奋的“憧憬”声中,马车一路向北行驶,一个多时辰后,马车途径一片农田,刘耒一边赶车,一边指着四周说道:“公子,这边的农田应该就是农庄所属了。”
刘昭掀开马车的车帘,只见外面烈日高悬,正在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颠簸道路两侧的田间,能看到一些佃户正伛偻着身躯,在已经旱得开裂的土地上艰难劳作。佃户们手中的锄头扬起又落下,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闷回响,在干燥土地溅起阵阵尘土。
而在前方不远处,刘昭已经能够看到农庄的院落,不算大的院子大约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半掩在半人高的荒草丛中。农庄的围墙已有多处坍塌,柴扉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很快马车停在院子门外,刘昭跳下马车,看着院子里破旧不堪的房屋,只见屋顶的茅草稀疏且杂乱,有的地方已经塌陷,甚至露出了黑漆漆的房梁。
门窗上的糊纸大多破碎剥落,曾经热闹的牲口棚如今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梁间叽叽喳喳。
此时刘昭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自己知道城北农庄多半荒废了,但好歹也是刘府前主母的陪嫁,万万想不到竟然破败到如此地步。
“要想整顿修葺这里,二百两银子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刘昭心中叹息着,一路上也曾看到一些水渠沟壑的痕迹,不过基本上都已经淤堵荒废了,大都需要重新疏通,或者是重新兴建,这边的农庄房屋也要修葺。
另外按照刘昭心中的筹划,一百多户佃户也要整顿,最好可以将这些人力训练起来。
这一桩桩事情都是要耗费钱粮的,区区二百两银子肯定不够用,投进去估计连个水响都听不到。
所以刘昭站在农庄院子里沉吟了一会儿,暗道:“看来要先找一条赚钱的门路,有了稳定的收入之后,才能安心经营农庄,以这里为根基发展下去。”
“公子?”
刘耒看着眼前的破败,脸上也写满了无奈和担忧:“这里破旧,公子能待的下去吗?”
刘昭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不能待的?现在虽然破败,但是用不了多久,我便能让这里欣欣向荣!”
随即刘昭二人找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正准备收拾一下,却猛地发现院子外面来了十几个青壮,此时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二人,为首一个身高体壮的青壮语气不善的叫道:“你们是何人?到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