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许雾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呢?
沈承似乎是跑来的,一向纹丝不乱的头发略显凌乱,额头鼻尖都是汗水。
看起来有些狼狈。
陆漾只懒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沈承走进病房,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单手拎过另一张椅子,在陆漾正对面坐下。
许雾被夹在中间,挑着眉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看他们两人交汇的眼神,像没有硝烟的战场,许雾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在斗什么。
“那个……你们要雄竞?”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许雾咧嘴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怪害羞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许雾,我们还没有离婚……”
“我知道,一天没离婚,我们就是夫妻一天,不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出茧子了。”
许雾厌烦的瞪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雾受伤的关系,沈承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脸色略沉了沉。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许雾有种要凝结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她却没有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想法。
这实在是很不许雾。
陆漾的双臂搭在腿上,从许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肩膀在轻微的动,不知道是不是在玩手机。
至于沈承……
他的眼睛就像长在许雾脸上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陆漾忽然倾身向前,细白的手指里捏着一块橘子送到许雾嘴边。
沈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极为难看,抬手就要去拉陆漾的手。
许雾连忙张嘴接下那块橘子,随后挑衅的看着沈承。
陆漾嘴角几不可察的扬起,看她吃下橘子后,微微歪头靠回椅背。
“要不……”
“阿承?”
许雾话头才起,和外面魏茵的声音重叠。
沈承抬头看到魏茵,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你不是在开会?”魏茵问。
“嗯,推迟了。”沈承重新坐下,“你不是在拍戏?”
“听到许雾出了车祸,我就临时请假出来了,这么大的事,她又无亲无故的……”
“你是什么牌子的**袋,这么能装。”
许雾打断她的圣母婊发言。
魏茵当众被下面子,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但她必须维持自己的形象。
“许雾,我们虽然不能做朋友,但好歹也是从小……”
“别提从小,我没见过你穿开裆裤的样子。”
魏茵:“……”
她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道许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难听的。
“许雾,做人不能这么刻薄,我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呢?”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
“你……”
魏茵当真是被气坏了。
按照小说的写法,她一般都是要委屈巴巴的跑走,然后沈承去追,去安慰……
可魏茵没走,沈承又是十分难得的没有开口维护她。
许雾看看沈承,看看魏茵。
这俩货是闹矛盾了?
想想刚才他们说的话,分明是都骗了对方。
嘿,有趣的很,以前沈承为了魏茵,可是没少用开会,应酬这些话来应付、搪塞她的。
现在又反过来了。
“有瓜子吗?”许雾突然问。
沈承蹙眉:“你这样还能吃瓜子?”
陆漾却是了然,浅笑的说:“瓜子没有,只能委屈你继续吃橘子了。”
说着话,他又捏起一块橘子送进她嘴里。
许雾被酸的眯起眼睛,却还不忘看戏:“你们继续继续。”
沈承:“???”
魏茵眼眶泛红,轻轻咬着下嘴唇,委屈的样子楚楚可怜。
“阿承,我、有话跟你说。”
魏茵声音弱弱的。
“说吧。”沈承睨她一眼。
“你出来好吗?”
“快去快去,要哭了。”许雾的手压在床上,只动了动四根手指,看起来灵活的像个小扇子。
沈承盯着那只手有些出神。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的手这么好看呢!
魏茵深深吸口气。
“你真要我在这里说?”
沈承轻“嗯”一声:“没什么不能说的。”
魏茵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我怀孕了。”
沈承抬头,愕然看向她。
“不可能。”
他说的斩钉截铁,却让魏茵流下眼泪。
哎哎,对上了对上了。
原著中,后来的魏茵也的确怀孕了,这让原主醋意大发,更是想方设法的给魏茵使绊子。
魏茵怀孕后,急着抱孙子的薛一兰总算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认为许雾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沈家必须有后,孩子虽然是魏茵生的,但也是沈家的孙子,所以她让许雾把魏茵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养。
原主不能说出她和沈承还没有行夫妻之实的事,又不想魏茵生下孩子,就多次在家制造意外,想要让魏茵流产。
甚至买了药放进魏茵的粥里。
可她不知道,为了魏茵的安全,沈承早就让人偷偷在家里装了监控,实时监视原主做的一切。
不过,在原著里,那是明年的事。
沈承起身走到魏茵身边,压低了声音:“你明明每次都有吃药的。”
魏茵抬头看着他,泪眼模糊:“那药伤身体,已经让我内分泌紊乱了,所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许雾突然出声,“我们都要离婚了,你们可以结婚,这孩子也可以生下来,你生什么气?”
这话倒是让沈承有些发怔,按理说的确该是这样,可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下意识的没办法接受。
如果这孩子是许雾的……
他的心猛然一颤。
“既然怀孕了,就要好好休息,我送你回家。”
沈承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魏茵看一眼许雾,对于她刚才的话,她还是心存感激的,只是心里依然不太舒服。
她感觉,自己和沈承的关系,似乎正在悄然变化。
再看坐在床边的一语不发,好似除了许雾之外,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陆漾,心里滋生出更强烈的嫉妒。
她压下心头的酸涩,笑的虚弱:“许雾,你伤到哪里了?我也是到医院才听说你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