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外面走廊里,脚步声逐渐远去。
或许是错觉吧?
在科尔文被纪律监察组带走后。
会议室里原本淡下去的霉臭味儿,似乎又重了几分。
“……”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
那些原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注意的官员,全都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
“真没想到,科尔文居然会被内部纪律监察组给带走?”
“呵!有的人不就是这样吗?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肮脏!”
“差点没把我笑死!上一秒还在那里夸夸其谈,下一秒自己就被带走了!”
此话一出。
“哈哈哈……”
会议室里瞬间就响起了嘲弄的笑声。
但是!
如果仔细看的话。
那么肯定会注意到——
正在冷嘲热讽的那些官员,恰好是刚才觉得太阳太刺眼的那一批人。
瞧见他们这副模样。
少部分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官员,嘴角露出了很是不屑的讥笑。
一位坐在会议桌末尾,看上去相对年轻的官员开口道:“市长只是去协助调查,什么结果都还没出来,你们现在就在这里说这些影响团结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听到这位年轻官员的话。
正在冷嘲热讽的那些官员,完全不以为然。
“过分?不,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只是去协助调查?笑死!你见过几个被带走协助调查的后面还能回来?”
“真没想到,科尔文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人在这里捧他的臭脚。”
“话说回来,你不会是也跟科尔文一样,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见这些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嚣张,甚至开始往其他人身上泼脏水时。
“砰砰砰!”
一位年龄偏老的官员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然后冷声道:“以前总有人跟我说,某些人过于愚蠢,不适合坐在这间会议室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
听到这几乎是指着鼻子骂的话。
有人坐不住了。
“你**一个旧社会时期的残留分子……”
然而!
不等这些人把嘴里的话说出口。
这位年老的官员就又开口道:“现在被带走的是科尔文市长,明天被带走的,就指不定是谁了!”
此话一出。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时。
那些冷嘲热讽的官员们才意识到——
他们自己外表光鲜亮丽的裤裆子里,似乎也到处都是没擦干净的屎。
想到这里。
“咕咚——”
有人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最后。
这场关于老城区改造的会议,因为科尔文被内部纪律监察组带走,最终草草收场。
……
阿克拉,某片老城区。
矮小破旧的楼房,像是一堆**似的,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不仅特别的难看。
还散发着恶臭味。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不仅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就连生命安全也得不到。
因为谁也不知道。
这些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破小,什么时候会坍塌。
不出事还无所谓。
要是出了事,以这里的人口密度,一死就很有可能是死几十上百人。
说实话。
如果是平时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这里死一个,那里死一个,加在一起死了几十上百个,那也没啥大事。
但是!
要是一次性死几十上百个。
对于官员们来说,
那可就真的是天都要塌了!
到时候,要是上面问责下来,他们别说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了,能保住脖子上的脑袋都算不错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阿克拉市**才会决定花大钱对老城区进行拆迁改造。
……
一间小黑屋里。
科尔文戴着镣铐,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我去年年初也提过对这片老城区进行改造的事,但是在会议上被大多数人给驳回了。”
在科尔文对面。
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开口问道:“那为什么今年,又全票通过了对这片老城区进行改造的决议呢?”
“呃……”
科尔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几秒钟后。
科尔文叹了口气,回答道:“因为在去年年底,这片老城区出了事,几栋挨在一起的房子毫无征兆地坍塌了,导致几十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听到科尔文的话。
女的低头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资料,然后抬头继续问道:“几十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根据国会颁布的法案,造成三十人以上死亡,或者一百人重伤的事故,算是特别重大事故,要立刻上报给州**和中央**。
为什么在去年年底,不论是州**还是中央**,都没有收到任何与这件事相关的消息?”
“……”
科尔文沉默了几秒钟,回答道:“我本来是准备上报的,但是经不住老战友的哀求,最后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不过,对于那些在此次事故中死亡或受伤的民众,我都是给出了最高规格的补偿的,并没说就不管他们了。
而且后面,对这片老城区进行改造的决议能够通过,也是我借这件事给其他人施压,让他们不得不同意……”
科尔文的话还没说完。
女的就摇头打断了他,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所有在此次事件中死亡或受伤的民众,都没有受到哪怕一分钱的补偿。”
“你说什么!?”
科尔文蹭的一下想站起身来,结果却忘了身上戴着镣铐,以至于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然而。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上前来扶他。
女的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找你来协助调查,远不止这一件事,至少还有七八件与你相关!
科尔文同志,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因为你的……我们说好听点吧!就用仁慈这个词。
因为你对你那些战友的仁慈,直接导致至少有近千人死亡,受到伤害的则不计其数。其中不仅有普通民众,还有在前线跟敌人浴血奋战的军人。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吗?不!恰恰相反,你作为阿克拉的市长,什么都不做就是你最大的错!
科尔文同志,我最后再这么称呼你一次。桑卡拉总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叫‘不要让怜悯的锁链缠住了你’。
但是很可惜,你不仅被缠住了,而且是被死死地缠住了!你对你那些所谓的战友有多仁慈,反过来,就是对国家和人民有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