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标签赫然印着“头孢曲松钠”,瓶身编号与镇卫生院出库单完全一致。
王卫平踱到刘振身后,皮鞋尖有意无意踢了下他的椅腿:“刘主任,解释解释?你偷运医疗废物牟利,还伪造台账瞒报剧毒物,知不知道这些够判几年?”
刘振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的巨响吓得财务科长钢笔掉在地上。他指着幕布上的监控嘶吼:“这视频是剪辑的!昨晚我明明是在处理氰化物泄漏!”
“哦?泄漏?”王卫平忽然从公文包抽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半截烧焦的账页,“今早消防队在**厂灰烬里找到这个——刘主任,您要不要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张硕瞳孔一缩——那正是低保金账目残页!
“2023年3月,”王卫平戴上老花镜,抑扬顿挫地念道,“刘振经手克扣低保户张某补助金八千元,用于……”他突然把残页转向众人,“巧了,后面烧没了。”
会议室炸开了锅。计生办主任扯着嗓子喊:“怪不得上个月老张头喝农药!”
刘振浑身发抖,忽然抓起茶杯砸向投影仪。飞溅的玻璃碴中,他红着眼扑向王卫平:“你他**在**厂纵火还敢诬陷我!”
四个主任慌忙冲上来拉架。张硕冷眼看着王卫平被扯歪的领口露出半截金链子——链坠是貔貅,镇商会会长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都住手!”张硕突然拍案而起。
挂在墙上的“廉洁奉公”牌匾被震得晃了三晃。
他慢条斯理走到幕布前,手指抚过烧焦的窟窿:“王镇长,您说这是今早发现的?”
不等回答,突然从内袋掏出手机,“巧了,我昨晚九点四十五分拍到这个——”屏幕上是刘振埋账本时纽扣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右上角时间戳闪着幽幽蓝光。
王卫平喉结剧烈滚动,金貔貅坠子卡在第二颗纽扣上。张硕把手机转向卫生院长:“劳驾您看看,视频里焚烧的是不是贵院专用的氰化物包装桶?”
卫生院长掏出手帕猛擦汗:“这、这桶身编码确实是我们院的,但……”
“但什么但!”张硕突然拔高嗓门,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甩出一叠照片,漫天纸片像烧给死人的纸钱:“这是今早无人机拍到的——王镇长的司机开着没挂牌的面包车,往**厂后山运了整整二十桶氰化物!”
照片飘到王卫平脚下,清晰可见车尾绑着的貔貅挂件。
张硕弯腰拾起一片残页,对着阳光眯起眼:“王镇长,您猜这纸上的荧光防伪码,为什么能在焚烧后显形?”
王卫平踉跄着撞翻茶水架,保温杯滚到张硕脚边。
张硕用鞋尖挑起杯子,露出底部刻着的“镇商会特供”钢印:“您和商会会长的交情,够买多少条金貔貅?”
会议室死寂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张硕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几名身穿**的警察鱼贯而入,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王卫平,刘振,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王卫平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振则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张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他知道,这只是揭开江安镇**网络的冰山一角。王卫平和刘振的落网,仅仅是开始。
“各位,”张硕转身面对会议室里的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但请大家记住,江安镇的未来,掌握在我们每一个人手中。如果我们继续纵容**,镇上的百姓将永远无法摆脱贫困。从今天起,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江安镇的清廉和发展而努力。”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张硕的目光。张硕知道,这些人中或许还有不少人与王卫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并不急于一一清算。
“散会。”张硕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镇**大楼,张硕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