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站在楸树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望着明君殿他毅然决然的走下去。
刘太医和太后等人还在里面等着,皇后听说出了这么大动静,也跟了过来。她也听过巫蛊之术的传闻,光想想便夜不能寐,皇上竟然亲身经历着。
“程大夫,你真的有把握治这巫蛊之术吗?”傅音姬惴惴不安。
床上的男人仿佛吊着一丝气,一个不留神就要离她而去。说实话,她对皇上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是她愿意跟这个男人白头到老。
至少,他值得!
程寂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淡淡说出三个字:“没把握!”
太后又被他激怒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庸医喜欢说大话,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刘太医忙拦住她:“太后娘娘息怒啊,他还年轻肯定没这经验,但是凭他无师自通,知晓病因,已经比我们强太多了。”
程寂无惧的看着太后,“娘娘,凡事没有绝对,我会尽最大努力!”
傅音姬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万一有差错,皇上将永远醒不来。
“母后,还是让清贵妃来解吧,万一程大夫不行,皇上就没机会了呀!”
两边僵持不下,这一等,程寂只好拿出他那本详细记载的医书。
“太后娘娘,上面有解法,我对自己施针非常有信心,只要确定蛊虫的位置,从而给它引出来,再加以调理,皇上定能醒来!”
刘太医看着他那本医书特别厚,似乎还是几本缝在一起,纸质很旧,看上去有些年份快要翻破了。
“此书是……”
程寂老实回答:“草民的祖父有一位友人,擅识草药尝百毒,医病从不收诊金,只为有人能让他看病,写出一本包治百病的书。”
“请问尊师姓甚名谁?”
程寂摇摇头,“无名,他周游天下,听说在一个悬崖上,不小心断了绳索而死。”
这便让众人犯了难,他是诚心在拿皇上当药奴。
程寂从没见过他,但是很佩服他能对一件事持之以恒,留下如此宝贵的医书,所以自己也有了和他一样的愿望。
“太后娘娘,您要是不信,还是让清贵妃来吧!”
“清贵妃没有承认,并且她有了身子,哀家也不敢让她真的出事。那毕竟是皇上的孩子,皇家子嗣凋零,若是皇上醒来,还会埋怨哀家!”
程寂看了眼床上,一不做二不休,从箱子里取出装银针的布帛。
“那太后娘娘请信我一回!”
陆太后看着银针,还是认命的点点头。
整个屋子就剩下刘太医,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喘,在身上扎的每一针都小心翼翼。
他相信蛊虫此时可能在上半身,因为它们喜欢食血,越靠近心脏,越能感受到它们的位置。
待二十四根针扎完,静等小半个时辰,程寂将针一一拔除。
刘太医在一旁问:“程大夫,这能看出什么吗?”
“哪个地方的毒素越多,针的颜色便越深。”
待他取出全部银针,几乎个个都是沾满剧毒。
刘太医张大了嘴巴,心疼的看了眼皇上。
程寂看完也沉默了,“已经快到心脏这儿了,可能还损坏了五脏六腑。”
“那该怎么办?”
他先前还想通过放血烧药草将它引出来,现在可能要用到内服,利用草药对它的压制,将它拉出来或者吐出来,而且过程有点长,皇上昏迷不醒又不好喂药。
俩人犯难之际,霍毅行又睁开眼睛。
之前经脉阻塞,影响了他的脑部思考能力,所以迟迟不醒。
这无疑是众人最开心的事,太后和皇后陆续走了进来,都以为是好全了。
直至霍毅行说着水,刘太医赶紧倒了杯温水,将他扶起来坐着。
喝完水后,陆太后问:“毅儿,你感觉怎么样?”
霍毅行摸着胸脯,“这里难受,很疼!”
傅音姬急切的问程寂,“程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毒,可能只能等清贵妃来解了,如果换做我,可能会将他的胸口剖开,那样风险极大。下蛊之人有专用的蛊母,把蛊母找出来念咒语,或许能将它引出来!”
就在此时,王大人那边也传出了好消息,司马佳和已经认了,那清贵妃真会演戏。
霍毅行还不懂蛊毒,只问程寂,“为何朕的下半身动不了啦?”
“可能是您长时间未动刚刚醒来,也可能是蛊毒麻痹了你的神经,因此你丝毫没有感觉了。”
傅音姬决定亲自去请司马疏清,“母后,让我去找清贵妃吧?”
陆太后点点头,“好,不用手下留情,这种毒妇就不该存活于世上!”
翡翠宫离皇上的寝宫和书房都是最近的,不用想就知道皇上对她宠爱无比。
傅音姬将帕子握得更紧,此时的翡翠宫已有禁卫军内外把守,只有一个丫鬟在院子里打扫。
没有通报她就进了这女人的宫殿,果真是一片凉爽,屋里的装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架子上还有一套专门属于她的衣服。
司马疏清从睡梦中惊醒,看见傅音姬又赶紧下来见礼。
“问皇后娘娘安!”
她的外表还是那么天真无邪,一想到她下蛊就头皮发麻。
“清贵妃,跟我去明君殿救皇上。你哥哥已经被抓,若不想他死,就赶紧把皇上治好。”
她这回没有狡辩,默默的跟在她身后,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
宫人们看了她全都退得远远的,就怕沾染不干净的东西,若要知道蛊毒是怎么炼出来的,她们魂儿都要给吓没了。
陆太后没心思陪她演戏,“救活皇上,饶你哥哥一命,不然的话,你们整个泰安,都别想再过安生日子!”
司马疏清很清楚自己失败意味着什么,笑着说:“就算我救活了皇上,你们依然不会放过泰安!”
“你将功赎过,我们还有再谈判的条件。”陆太后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我们的君王不止一个,你以为毒死皇上我们就比泰安弱吗?你错了,鹿琼还有下一位继承者,有着精兵良将,绝对能踏平你泰安!”
“我还有一个请求,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否等他平安落地?”她是人质,她没资格再得寸进尺,必死无疑了。
陆太后哪能不妥协,毕竟也是皇室子孙,到时候过继给别的妃子就行。
“好!”
霍毅行还在床上昏睡,但是刚刚的话全部听进去了,他压着心中的怒气,以免她反悔。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的,她司马疏清竟然怀上他的孩子,可笑!
没有一个人愚蠢到这种地步。一个想杀自己的女人,却极力想生下自己的孩子。那个野男人,不是她的影卫就是在宫里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