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寂的加入,大家不仅一遍遍排除掉用过且没效的方子,又将能得到缓解的方子尝试加入各种别的药材,现在所有人当天花治都没法痊愈,似乎大家已经抱着治不好的心态在屋里坐吃等死。
姜雪时一如既往地在各个阵营忙碌着,就指着一网打尽。二人各忙各的,一整天都没有交集。
没等程寂研究出有效的药方,东营的河对面响起了火器爆炸的声音。
姜雪时听到时,脑子里只剩下歼灭敌人,随即与僮福僮贵等人一起推着新研制的火器迎战。
从规模上看,敌方露面千余人,弓箭手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桥面上的盾兵只能强行渡过。可惜她把重心都放在了西营,所以还是有部分将士牺牲了。
“大家听我号令,不得轻举妄动,等他们过河!”
姜雪时不敢再赌她们有多少补给,由于他们占据了有利的隐蔽位置,姜雪时只得找时机从别处渡过。
很快,两方人都按耐不住,刀浪一马当先在桥头相迎:“尔等鼠辈,谁敢一战?”
虽然瞎了一只眼睛,锐气不减,当初林放和吴为都奈何不了他,姜雪时只有自己上了。
“掩护我!”姜雪时怕他们暗中使诈,在桥上相迎。
僮福僮贵自然不敢让她涉险,“将军,还是属下来吧!”
姜雪时摇摇头,“你们二人等我退下再来,他的实力远在我等之上,若是叫他小看了咱们,只怕日后没人敢做先锋军。”
听她这么说,二人也安心了,只要不拼死一战,凭她的实力,绝对可以脱身。
刀浪见她亲自上,兴奋不已,若是杀了她,何止黄金万两?鹿琼再无勇将。
“姜雪时,我敬你一介女流有此等气概,但是今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姜雪时也不畏惧,“尽管放马过来!”
二人骑着马一个疾冲,刀枪相撞擦出了火花。
尽管她能灵活应对,可在马上,刀浪的力量倍增,自己更加吃力。
她一个回马枪,与刀浪再次交锋,她横扫一枪那刀浪是结结实实接住了,虽有护甲在身,刀浪仍感觉到胸膛一阵疼痛。
“方才是我大意了,小看你的本事!”刀浪忍不住抱怨。
姜雪时得意的飞身,舞出数枪,刀浪眼神跟不上,压根分不清幻影和真实,待抵挡后为时已晚。
这一枪没入铠甲,伤他皮毛。
刀浪有些恼羞成怒,本想玩玩她,此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她终究是女子,体力上不敌,尽管她使出全力,这刀浪似有铜墙铁壁,除非攻他下盘,引他下马。
僮福僮贵联手也与她不相上下,还是等他俩来接应。
她露出破绽,步步后退引他上钩。刀浪越杀越猛,很快就要过桥去。
后面的指挥官大喊一声:“刀浪,快回来!”
刀浪冷哼一声,不甘心让她逃走,飞身追她而来。
姜雪时又以全力抵抗,等他过桥,僮福僮贵一剑一刀与他相抗。
原本对面只是为了拖住姜雪时,刀浪一去,他们再也掩护不了,只得大喊一声:“撤兵!”
姜雪时哪里肯放过他们,刀浪被拖住,他们过桥后,将昔日打过来的火器加倍奉还。
“准备,放!”
对面本想迅速撤退,没想到还被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掩护将军,掩护!”
刀浪被三个人打来打去,最终也累到极致,兄弟二人将他打得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
“姜雪时,你不讲武德,玩车轮战!”
“是你自己急功近利,看,他们都抛下你了。”
事到如今,再怎么逞口舌之争,也于事无补。
被打得落荒而逃的瑞军,只剩下寥寥数十人。
“刀浪,你们人呢?是不是留了后手?”
刀浪刚刚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会可算扬眉吐气了。“姜雪时,枉你聪明一世,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今日,瑞王将夺回阵地!”
“难不成……霍启东在打西边?”
“哼,现在知道已经为时已晚,瑞军卷土重来,你们中了毒,如何能躲过……”提到中毒,姜雪时不是也得了不治之症,她今日怎么也在此?
看着他的面色变化,得意,嘲讽,惊讶,吃瘪……
“怎么样,现在才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你竟然使用障眼法?”
“我便亲自带你去看看,今日是你们赢还是我赢!”
刀浪被绑了之后,屈辱的坐上了马车。随着姜雪时带领的火器营的人,一同前往西营。
吴为这会也打得不可开交,算准了他们要来偷袭,早早做了防备,瑞军反倒被伏击了一波。
霍启东势在必得的一场战争,没想到吴为这厮竟然带着十万大军守在这儿,之前的火器已经不管用了,他们的盾兵五面防御,无懈可击。
“先锋卫,给我冲啊,活捉霍启东!”
霍启东早早乘船逃走,剩下杨政在原地不知所措。
无论他投不投降,杨家都是一死,索性拼了。
“关城门啊!”杨政从未这般无力过。
他们回城后来不及关门,城墙上的人远远看见姜雪时将刀浪放在囚车里,直往城门而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得知今日要出兵的李奎,早早带着妻子准备回泸州,奈何重重把守,始终不见一个自己人。
他被关在屋子里,没人来营救,看来……爷爷也不管自己了。
外面兵荒马乱,早已是混乱一片,房屋上了锁他无法出去,焦急万分。
“相公,你我夫妻一场,生能同寝已是百年修来的福气,你一人逃走尚有一线生机,我也不想拖累你了,你走吧!”
李奎哪里顾得上这些,“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相公,你还年轻,忘了我吧!”说罢,她拿出剪刀,对着自己的腹部坚定的戳了进去。
李奎不敢相信她的决绝,想拦下已经来不及了。
他将虚弱的人儿抱在怀里,绝望的喊着:“然儿,你不要死,你不要死!让我看着你死,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女子的血不停的流着,疼痛到麻木,她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人:“夫君,来世我们再做夫妻,这辈子,我先走了。谢谢你陪我走完这一生,我已无遗憾!”
李奎只希望能有人来救救她拼命的敲打着门,可惜外面只有杀人的声音,只有无数痛苦的呻吟,只有偷窃金银财物的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