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王氏也越来越沉着。
哪怕面对翁姨**挑衅,她也不急不躁。
生气又有什么用?人家翁姨娘肚子里的,可是沈瑞的骨肉,她再气,还能将人家打一顿不成?
王氏这头淡定,翁姨娘却坐不住了。
大约是连续几次都没在王氏处堵到人,翁元雁的脾气也逐渐增长。
她屋子里摔了好些物件摆设,闹得一众下人屏气凝神,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沈瑞不在王氏处,自然是去外头可以寻欢作乐的地方找快活去了。
他本就是个中高手。
不消数日,他便流连那勾栏瓦舍,豪掷千金。
那云梨班里有一美貌的戏子,年方二八,有一副好嗓子,明亮婉转,在当下的圣京城里很是受捧,不知多少公子哥为博一笑。
沈瑞瞧过一次,就对那小戏子上了心。
他手头还很宽裕,拿这些银钱出来花销不费吹灰之力。
很快,他就拔得头筹,成功赢得了那戏子的垂青,二人很快有了首尾。
得了新鲜的美人,沈瑞哪里还顾得上翁元雁,越发在外头放荡快活,一连数日都不着家。
王氏无所谓。
只叮嘱小厮,多多照顾二爷,还让小厮带了些补品药丸给沈瑞。
而翁元雁就没这么好的耐性了。
得知沈瑞迷恋云梨班的小戏子,她勃然大怒。
竟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带了几个身强体壮的粗使婆子并一众五大三粗的家丁,直接冲到云梨班把那小戏子打了一顿。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
很快就传遍京内。
丹娘坐在家里都听说了。
这八卦还是周大奶奶过来串门时告诉她的。
周大奶奶难掩兴奋,勉强让自己显得淡定些,但那雀跃的目光却暴露了全部心思:“你可不知道,那一位可风光了呢,把人家云梨班全砸了,那小戏子挨了几十个嘴巴子,全都是她亲自上手打的。”
说着,她啧啧两声,又道,“可怜那小戏子脸都给打肿了,满嘴的血呀,怪可怜的。”
丹娘一阵错愕:“她竟这般不管不顾?”
多少也要顾着自己的颜面和身子呀。
况且,这种事打小戏子有什么用?
小戏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沈瑞真想豪夺强取 ,人家一个身处下九流的女孩子 如何能抵挡?这是身份有别,即便丹娘也改变不了。
翁元雁气男人沾花惹草,却拿小戏子开刀,实在是过于叫人看不起了。
依着丹**性子,首先要教训的就是不安分守己的男人才对。
周大奶奶嗐了一声:“她如今风光,有底气,还管这些做什么?何况那只是个小戏子,真就算当街打死了,又有谁能替她说句话?”
丹娘一阵唏嘘,满心无奈。
“那这么一闹,岂不是更面上无光?”她长叹,“我家那位小叔子是个什么脾性我也不瞒你,怕是这样被当众撂脸子,他回去定然闹腾个没完。”
周大奶奶就爱听这话,当即眉开眼笑:“我就盼着呢,不怕你笑话,我呀巴不得她过得不好。”
这个她指的是谁,丹娘心中了然。
送走了周大奶奶,丹娘回到燕堂,理了理手边的账簿,她垂眸思虑了半晌。
尔雅端着茶水进来:“夫人这是在替那头担心么?”
丹娘摇摇头,又点点头:“闹得这样大,外头传得定然难听,到底是与咱们府里有关系的,我怕是……推不开的麻烦哟。”
尔雅抿了抿嘴角:“夫人也别太累着了,横竖自个儿的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