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立刻收回跳板,然后起锚开船。
李安世船长让他们都进船舱里去,别在甲板上碍事。
自己亲自把着舵轮,对着传声筒喊道,打开启动阀门,启动传动系统。机舱里面,轮机长立刻拉下手柄,在高压蒸汽的推动下,蒸汽机带动螺旋桨,开始转动。
船舶猛地震动了一下,然后随着蒸汽机吭哧吭哧的声音。喷着白色的蒸汽,向着浑河的中心驶去。
船舶进入河中心后,就可以顺流而下,直接向南行驶,在盘锦转入辽河,然后进入渤海湾了。m.bīQikμ.ИěΤ
只要上了船,他们就安全了。
建奴没有水师,岸上也没有装备远程火炮的炮台。
而这条船是特种作战专用船。外面看着是薄木板做的船壳,但是里层是钢板的。像是夹心饼干一样,两层薄木板夹着一层钢板。
龙骨和肋骨都是钢材的。船头的水下还有钢制撞角,可以撞沉敌船。
长宽比低,吃水浅,可以进入一米五水深的内河航道。而且速度非常快,在内河里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甲板上和浅水重炮舰一样,设有滑动的钢制顶盖。钢板的内外都用木板伪装。看着和普通商船一样。
但是,这条船是有三毫米渗碳钢装甲的。完全可以免疫火枪和弓箭的射击。
这条看着像是蚕宝宝一样,圆头圆尾巴,短粗胖的船,内部空间是非常宽的。底仓足足有十米宽,长度有二十五米。
此时,船舱内部,沈阳站的人也都醒了。有些人的头部还上了獾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烫伤了,也不敢问。
此时,船舱内装了沈阳站六十多人,家丁三十人,柱子和红儿的人四五十人。已经比较拥挤了。但是,大家都松弛了下来。上了船,就彻底安全了。
这次行动风险还是非常大的,沈阳是建奴的都城,也是兵力最多的地方。
这里四处都是骑兵的军营。这次行动简直是虎口拔牙。稍有不慎就会被大批骑兵咬住。
“大伙都饿了吧,船上简陋,我给大伙蒸了牛肉包子,还有鸡蛋紫菜汤,大伙先垫垫肚子。”厨师长出来说道。
他手下的两个炊事兵,一个抱着一大摞蒸屉,一个挑着两個白铁皮的水桶,里边装着汤。
厨师长拎着两水桶的餐具,给大家发不锈钢的碗筷。
听说还有吃的,大家都高兴起来。折腾了一晚上,大家都又累又饿。顿时,都高兴地吃喝了起来。这拳头大的牛肉大葱馅料的包子真不赖,咬一口直流油。
牛肉可不是可以谁便吃的,在大明吃牛肉是要吃官司的。不过,在这里就是老爷的体恤了。人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柱子和红儿住在船尾的单间里。厨师特意给他俩,除了包子和汤,额外加了米饭和两个炒菜。这条船除了底仓外,船头和船尾还有几个房间。
因为这个时代的船,都是两头高中间低的。为了仿真,所以,船头和船尾有独立的几个房间,这里一般都是高级军官和贵宾住的。
这个船尾的小间,只有一侧的上下铺床一侧的平时挂在墙上,用时放下来的钢链挂着的木长椅。还有一个小窗子,窗下是一个可以收起的小桌板。
没办法,船上的空间小,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
红儿让柱子坐好,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然后自己也擦了擦。
她先给柱子盛饭和布菜,又给柱子倒了一小盅白酒。
柱子看着小脸红红的,和小媳妇一样伺候自己的红儿。心里忽然感到,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有了家的温馨。
柱子看了一眼窗外,胡家窝棚村,已经烧红了半边天。
这时候,又发生了接连的几次大爆炸。看来,那里汉军旗有火药库,被引燃了。发生了殉爆。
柱子笑着对红儿说道:“我们是把活儿干完了,不过今晚可有人睡不着了。”
今晚,李府中的书房。
李永芳风尘仆仆的来到书房,问长随李顺道:“夫人睡下了吗。”
长随李顺答道:“今儿个夫人有些疲乏,晚饭又喝了点马奶酒,就有些困倦,已经先睡下了。”
他当然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个夫人。毕竟这府里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让那位郡主夫人知道。
李永芳点点头,对他说道:“让大公子过来。我有事找他。”
自从见完了红儿和柱子,李延庚就忽然联系不上范震了。其他五个也投靠了自己的内线,也失去了联系。
按照正常情况,他会严密的关注,红儿和柱子回去后的动向。这是提前交待好了的,可是一直没有人联系他这边的接头人。这让他有点不安。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耽误了。毕竟柱子他们要回去前,肯定要布置一些事情。那些人走不开也说不定。m.bīQikμ.ИěΤ
一天一夜没联系上,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他的贴身丫鬟给贴了纸,也不见好。正在担心之中,他父亲的长随来叫他过去。说是老爷回来了。
来到书房,李永芳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房间里屏退了其他人,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你和定远伯的人,谈的怎么样,我今晚才回来,一直惦记这件事。”李永芳说道。
这件事,一直是李永芳在幕后指导李延庚在做。李永芳一直秘密的和东林在联系,给自己预备退路。
这次的交易,东林可是出了大价钱。不由得李永芳不心动。
看到李延庚有些犹豫,他有些心里不喜,这个长子他是不满意的,虽然自己没少培养他,可是总是不合自己心意。达不到自己对他的期望。
“你一字不差的,把当时的对话复述一遍。”李永芳端着盖碗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说道。
李延庚仔细的,从开始接触到会面的完整过程,说了一遍。他一遍述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李永芳的脸色。
开始李永芳面无表情,但是他说完后,李永芳的表情却阴沉了起来。
“父亲,孩儿可是有什么缺漏之处。”
李永芳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年轻,太心急了。有些痕迹太明显了些。不过对方也是年轻人,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破绽。但是,有一个问题很奇怪,他们最后并没有执着于,你为他们寻找刘兴祚的家眷,似乎有些过于淡然了。临走的交待更像是走过场。”
李延庚笑道:“这么大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况且我李家愿意合作,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孩儿以为,他们当务之急还是回去向杨凡复命。”
李永芳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我有一种感觉。似乎人家就没有指望你来帮助他们完成任务。找到刘兴祚家眷,这是他们这次来沈阳的唯一目的。怎么可能因为偶然遇见了你,然后听了伱一番话,就放弃任务回去了。这没法交代。”
李延庚心里有些好笑,他爹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他们得了李家有和大明联络的天大好事儿,还不赶紧回去复命。这个不比刘兴祚的家属更重要。
“他们回去这一天一夜,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李永芳皱着眉头问到。
“嗯,一直没有联系上我们的暗桩,还不知道消息。”ъΙQǐkU.йEτ
李永芳脸色大变,惊呼道:“遭了,出事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然后,城里的鼓楼和钟楼里,响起了击鼓声和大钟的撞击声。
李永芳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讶,这是报警的声音。他失声说道:“出什么事了,居然全城戒严了。”
这时候,李顺在外面敲门,喊道:“老爷不好了,城南的烽燧和烟墩都点燃了烽火,胡家窝棚那里火光熊熊,都烧红了半边天了,火药库都炸了。城里都乱了,说是毛文龙带着东江水师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