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倏而捂住自己的心脏,眼角酸涩得生理泪水哗哗往下掉。
“昕儿!”
帝枢忙将她抱到怀里,满是关切担忧,“哪儿难受?”
姜昕咬唇瞪他,“我哪儿难受你自己没点数?还不快把你的情绪收一收,**!”
她融合了他的心脏,在他情绪激烈时,也会感染到她的。
刚刚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恐慌和绝望让她气不下去了。
嘶~疼死她了。
“我……对不起!”
帝枢抬手覆在她心口,用自己的力量安抚着那半颗心脏。
姜昕缓了缓,心脏没再跟泡进盐水一样难受了,“我真是欠你的。”
先是跌落悬崖,摔了个半死,流出的鲜血被他吸收,解开封印。
又是失忆被他各种欺骗忽悠,掏心掏肺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最后还无可救药爱上他。
现在恢复记忆,想生气,结果,他的心脏在她这里,他一痛苦,自己也跟着遭罪了。
“你把心给我,是不是算到有今日?你简直黑心肝透了!”
帝枢眉眼黯然,难过地否认,“把心给你,我真的什么算计都没有,只是想你安心跟我成婚。”
姜昕不想相信他的,可体内他的心脏却在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
这下她什么绝情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吓一吓,教训一下这腹黑狗男人都做不到的。
不行,真的好气!
不能骂,那打总可以了吧?
姜昕抓过旁边的枕头,对他各种捶。
帝枢不敢躲,乖乖坐着给她打。
见她喘着气,额头都冒出汗珠了,他还非常心疼,摸出把**,小心翼翼地说:
“你要不解气,你说哪里,我就捅哪里,好不好?”
“好你妹!”
骂完,姜昕想到自己就是他的妹妹,又被气到了。
啊啊啊啊……
她从来就没被人这么坑过,这么对一个男人束手无策的。
姜昕不想看到他了,指着门口,“你走!”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等她不再对他笑,眼里再没了温软爱意,只有冰冷的怒火和嫌弃,帝枢根本就无法承受这种落差。
柏德说的对,他的报应来了。
然后,姜昕的心又疼了。
她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窒息死算了。
“昕儿……”
帝枢伸手想抱她出来,又怕惹她生气,声线很黯淡,“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出去,你别闷到自己了。”
姜昕掀开被子,“你敢出去试试看?”
他想疼死她吗?
之前她觉得他把心给自己有多深情浪漫,现在就觉得有多可恶欠揍。
“我不走,你别气了。”
“你闭嘴,让我先静静。”
“……好。”
姜昕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帝枢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别让她再难受了。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失去她的惶恐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到之前她对柏德有多绝情……
如果她也这么对他的话,帝枢苦笑,他情愿她杀了他。
姜昕生气是真的,但说恨,那是真不至于。
她跌落悬崖后,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解开帝枢的封印,被他带了回来。
而是被柏德找到,她都不敢想失忆的自己会有多被动,说不定还会被那脏兮兮的渣男给啃了。
一想想,姜昕就恶心到不行的。
帝枢骗她是真的,保护她、对她好也是真的。
否则,她不可能完全把心丢在他身上。
况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帝枢比起柏德这死渣男……
算了,把帝枢跟柏德相提并论,不仅是侮辱他,也是侮辱她自己。
毕竟他们现在两人成婚了,夫妻一体。
但想到,他趁着自己失忆,用婚姻把她彻底捆绑住,姜昕又好气。
这男人真的太狗太黑了。
她不好受了,也不想让某人好受,转过头瞪他,“你去找块搓衣板跪着!”
搓衣板?
帝枢茫然,那是什么?
但他又不敢问她,小心翼翼道:“好,我这就去找。”
枢殿下立刻召集自己的精锐亲卫,让他们赶紧去寻块搓衣板来。
亚瑟等血族:“……”
搓衣板?那是啥玩意儿?
但见殿下这么严肃,他们也紧绷着神经。
这搓衣板难道是什么珍贵宝物或是秘密武器?
“殿下,不知道那搓衣板长什么样?”
帝枢冰冷烦躁的眼风扫过去,“我要知道还需要问你?”
亚瑟:“……”下属难为!
最后一群血族大老爷们转了好几个圈才从厨房的王师傅那里了解到搓衣板为何物。
王师傅表情有点古怪地问亚瑟:“殿下是不是惹怒王妃了?”
亚瑟:额……
他怎么知道啊?
王妃昏迷后,殿下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了。
但殿下一向把王妃当眼珠子疼着宠着,怎么可能王妃才醒来,就惹她生气的?
“你别乱说,快把搓衣板找来,殿下急用。”
王师傅抓抓头发,“这男人要搓衣板不就是因为惹怒老婆要跪着吗?”
亚瑟:“……”
真的假的?
王师傅:“那总不能是殿下半夜要拿搓衣板给王妃洗衣服吧?”
亚瑟沉默了。
王师傅把自己珍藏的男人认错神器搓衣板给了亚瑟,又掏出一本哄妻大全塞给他,语重心长地说:
“让殿下好好哄王妃,王妃脾气那么好,肯定是非常生气才会让殿下跪搓衣板的,这才新婚呢,就闹得不愉快了,王妃跑了怎么办?”
那他的铁饭碗也砸了。
王师傅是完全拒绝的。
亚瑟一手拿着搓衣板,一手拿着鬼画符一样的哄妻大全,嘴角直抽抽。
结果,他没想到,殿下真的就认认真真地研究起那本哄妻大全了。
不过帝枢不敢耽搁太久,赶紧把搓衣板拿进去跪着。
姜昕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刚恢复记忆,又被某个狗男人气得肝疼,实在是精神不济。
帝枢没有因为她睡着就敷衍,板板正正地跪在搓衣板上,盯着小妻子的睡颜。
她没提起柏德,也没说要离开,还朝他发脾气,是不是只是生气,没有不要他?
他薄唇紧抿,只要她不抛下他,怎么罚他都好。
是他罪有应得。
趁她失忆时,让她跟自己成婚,帝枢不后悔,不争不抢,怎么得到她?
只是,他最初不该骗她的。
可想到她跟柏德以前的情分……帝枢如鲠在喉。
不是对她介意,而是他想杀了柏德。
那个废物凭什么得到她的喜欢?
他配吗?
……
姜昕一觉睡到日晒三竿,精神好了许多。
她朦朦胧胧地翻个身,下意识伸手,“哥哥,抱!”
帝枢刚伸手抱住她,就被她一把推开了,让他眉眼黯然极了。
姜昕心口又猛地泛疼,她唇角抽了抽。
是被自己的娇给无语到了,也是被他给无语到了。
失个忆,她怎么就变得那么娇滴滴的?
都是他!
又被她瞪了,帝枢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抿唇不敢说话。
姜昕:“……”
整得她跟个母老虎似的。
明明是他的错!
姜昕拥着被子坐起来,见他还跪在搓衣板上,心尖颤了颤。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冷漠点,“你知道错了吗?”
帝枢赶紧点头,“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骗你!”
姜昕冷哼,“你现在认错认的麻溜,之前忽悠我引导我讨厌仇视柏德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的?”
“我……”
“帝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爱柏德,你那样做,等我恢复记忆,该有多恨你?”
“所以,你不爱柏德的是不是?”
不愧是枢殿下,抓重点就是牛逼。
帝枢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墨色的瞳眸满是紧张期待。
姜昕心尖又软了一下,没放狠话,只是瞪他,“我干什么告诉你?”
“昕儿……”
“帝枢,我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告诉我好不好?”
“如果我说,我要去见柏德呢?”
帝枢脸色一变,眉眼染上冷色,在触及她清冷的眸光时,又泄气了。
“他不是个好东西,三心二意,又没有能力,没有担当,只会让你迁就他,受尽各种委屈和伤害……你别喜欢他了,也别回到他身边好不好?”
他会对她好的,非常非常好,她要什么自己都给。
姜昕见他都快碎了,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抿了抿唇,没再刺激他。
“我见柏德,不是还喜欢他,也不是要回到他身边,我脑子没病,不会去自讨苦吃的。”
帝枢怔了怔,“那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姜昕淡淡道:“我跟他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
帝枢很想说,他帮她解决就好,但……
“皇宫不安全,我把他抓来,好吗?”
听他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抓只鸡仔,不是血族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