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大赛的决赛当然比起之前的海选要更严酷,也更精彩。
这些人既然能从海选中杀出来,自然至少具备了各自的说书特色:要么外形讨喜,要么声调天生适合说书,要么不仅爱演还有把观众听众拉进故事里的能力。
还有的说书人这三者兼具,自然站到台上时光芒四射。
但说书人的个人魅力却无法掩盖他们口中精彩故事引人入胜的魅力。
大赛不可能只拼短篇故事,除了短篇故事之外还要拼中篇故事。
而这些故事都是周宇让AI吃了无数经典精彩故事之后,加工并且挑选出来的既经典又精彩的顶尖故事。
赛前还给每个人分配好了不同的故事,免得表演时撞了故事,后表演的会吃亏。
因此说书人大赛决赛真的是精彩万分,真的是只听故事都回了本,每个人都像是如饮甘霖一般听得摇头晃脑、连连叫好,只为了这些以前没听过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故事不断赞叹。
别说听完回家时夜里要回味个好几遍,甚至复述给别人听。在现场的时候,说书人每一章结束喝水休息时都会有一大群人冲去如厕,因为听得舍不得离开都憋着。
后来搞得大家都不敢多喝水,渴了就咽唾沫,或者只喝一小口润润嗓子,生怕因为尿急而错过。
如此精彩的故事范兴当然也听得如痴如醉,他在京城里也听过说书,没有一个故事能比得上这大赛里的故事精彩。
两天听下来他已经不知对周宇感叹了几次民间真是藏龙卧虎,他们比起京中的说书人可能技巧尚弱,经验尚浅,但这故事之新之好却是大大的超越了。
周宇心说这不是废话嘛。就现在的说书人故事,故事老套路旧不说,还不知道多少年不更新版本,全靠传播效率慢才有饭吃。
这些说书人大多数只懂得锻炼自己的说书技艺,却不会创作,听到一个新故事就能如获至宝,然后说上十年都不换。
这个地方的人听腻了,他们不是创作新作品,而是换个地方说去,反正总有人没听过。
也能理解,毕竟这年头的教育普及太低,那些文人墨客也几乎没几个创作话本小说的,就算有质量也参差不齐,大多是自嗨,套路重复,换个主人公名字和地名就是个差不多的新故事。
就算有好一些的话本小说,也没办法大规模快速传播。哪里能像延寿教这里像是挖到了个传说中的话本小说的宝藏一样,一下子在比赛里把故事甩了一大堆出来。
而且每个故事都是那么的新,那么的有趣,套路和之前的旧故事完全不同,根本没有无聊的情节,真真正正做到了让人耳目一新。
听完这次说书人大赛里的故事之后,这些听众已经很难接受老旧的故事了,他们的品味、胃口都被吊高了。
三天的说书人大赛决出了10强和冠亚季军。可能他们的技巧尚待打磨,经验也需要积累,但是凭借着延寿教给他们分配的故事,他们已经成了说书人新星。
周宇为了造势,也是给了冠军120贯,亚军70贯,季军50贯钱的高额奖金。其余的7名10强选手虽然没有奖金,但是也一起安排了说书人大赛10强巡回说书演出,他们可以从中获取酬劳和观众打赏。
范兴也没想到自己在曲阳城里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充实,三天的说书听下来,真的是满脑子里都是故事,没空想别的。
等到这个说书人大赛结束之后,他才稍稍回过味来,琢磨了一下这说书故事里的延寿教相关部分,暗暗惊异。
之前他在听这些故事的时候,发现说书人给故事里加上了一些延寿教的内容,当时只觉得是说书人为了讨好举办大赛的延寿教而加进去的,因此不以为意。
现在回过神来之后一琢磨,忽然觉得每个故事里有关延寿教的部分竟然都不是无关紧要的,而是只要你回想起整个故事的时候,与延寿教有关的部分就会在故事里被你回忆起来。
当你想把故事复述给其他人听时,或者要解释故事里人物的行为动机时,就必须复述一下提一下延寿教相关的内容,否则就解释不清故事里的人物为什么有那样的行为、那样的改变、那样的决心等等。
范兴被这些故事挠得心痒痒的,忍不住问周宇道:“教主,这些故事莫非是延寿教所创?”
周宇直接说:“是的,如何?京城里说书人的故事我还没听过呢,范大人都听过,做个比较。”
范兴叹气:“只说故事的话,这延寿教所作的故事要更精彩十倍。这些故事也不知是哪些文豪所作,真是令我钦佩不已。”
周宇故意解释道:“若不是当今天下战乱加上天灾,就连文人骚客也往往无粮果腹,他们也不至于折腰为延寿教创作说书故事。过去就算穷些,一个个的眼睛也长在头顶上,满脑子只有中举。”
范兴跟着笑了笑再问道:“那教主看来是要用这些说书人来说这些故事传播延寿教了?”
周宇看着他说:“其实靠着好故事也能赚钱的,范大人愿不愿意参一股?”
范兴摇摇头:“教主说笑了,我的身份不方便的。”
周宇劝他:“范大人想复杂了。我让人去京中茶馆说书,若是我的人受到欺凌,还请范大人庇佑一番。只要帮点小忙就算你一股,简单的很。”
范兴虽然心动,但还是没有当场答应下来,表示要再考虑考虑。
这几天下来,虽然日子过得舒坦,但范兴也发现了一些让他有些害怕的东西。
延寿教自己铸币了。
虽说延寿教自称这寿字币只在延寿教内部流通,而且可以通过银行来兑换回兴汉官方钱币,也并不强制民间使用。如果居民不认寿字币,延寿教也不会强迫接受。
但铸币就是铸币,这种举动本身就表明了周教主的不安分。何况周教主的手段下,他的教徒肯定都用这些币,根本不用强迫。
延寿教如今拥有能打败翻天鹞的军事实力,还在继续偷偷走私战马建立骑兵,更敢于铸币。
范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皱着眉头想,这延寿教到底会不会想当反贼。
可是个教派与那些**太不一样了,根本不是用神神道道的东西蛊惑民众,加入延寿教的穷人是真的有饭吃。
范兴见过不少造反的野心之徒,也亲手抓过。那些反贼几乎都是利用底层小民的绝望、愤怒和恨意来造反,越是恨官府越是绝望的,造反时的战斗力越强,就算战死都不怕。
延寿教却是反过来,把底层穷人基本的温饱都满足了,没有愤怒和恨了,哪里还有人愿意拿命和朝廷作对?到时候怎么造反?
范兴想不明白,也考虑不清楚要不要答应周教主参一股提议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周宇的礼物。
一个大箱子被放到了他的房间,当范兴喘着粗气打开它的盖子时,被里面闪烁的银光晃得心脏狂跳。
箱子里是一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