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大这么问,又看了一眼周边一个个不解的眼神。
陈烨笑了。
“董大,你们也是当过兵的,应当知道,这民间私藏铠甲是什么样的重罪吧?”
“夷三族。”董大的脑袋低了下去。
“所以啊,谁告诉我,我当初成立这个兵工厂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大人是为了帮助我们炼制铠甲兵器,让我们在冬季蛮子来掠夺的时候能够有自保之力。”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喊道。
陈烨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我要将兵工厂交给这位黄老爷。”
“因为,他给我们申请了一份手令,我们兵工厂除了生产我们自己所使用的铠甲意外,所有的铠甲都交由他们处理,以此来换回我们永宁县每个人都可以人手拥有一套铠甲!”
“所以,这个生意,我们做得不亏!”
然而,旁边一个看上去油头滑脑的干瘦干瘦的男孩出声问道。
“大人,一套铠甲好多钱呢,我们厂里做铠甲便宜,我们每天能生产好几百套呢,以后给他们了,他们赚大发了,我们怎么会不亏呢?”
陈烨听笑了:“我说瘦猴啊,就你精明,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另外,本官是县令,你什么时候见过县令老爷卖铠甲武器的?本官又不想造反!”
“而人家黄老爷是京都过来的大商人,人家有门路可以将铠甲售卖出去赚钱,然后来养活我们这些从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老兵们,这不是双赢的事情嘛,对吧?”
“所以啊,咱们不亏,而且,铠甲才能赚几个钱啊,过段时间,本官带你们去赚更加轻松的钱,怎么样?”
“好,我听大人的!”
“我们也都听大人的!”
陈烨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大家加把劲,等五万套铠甲搞好之后,就分发到各家各户去,以后,造出来的铠甲,就都给这位黄石了。”
“不过,大家记住,以后,这家工厂,就只生产铠甲了,其他的,咱们换个地方生产,懂了吗?”
“好,懂了!”
“哈哈,还是县令大人老奸巨猾,哦,不对,是诡计多端,也不是,是......”
“是足智多谋!”
“哎,对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在一群大老粗的马屁声中,陈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兵工厂。
在出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和疏离。
果然,陈烨猜的没错,这老黄和他的十个侍卫还没有离开呢。
此时的八贤王已经找回了自己身为商人的身份定位,调整好了心态,脸上再次挂起了谦卑的微笑。
“陈县令,陈大人,哎呀,陈大人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然而,打定主意给八贤王点颜色看看的陈烨确实一脸孤傲的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阿福,回府。”
“好嘞,得儿驾!”
马车“骨碌碌”的走远了。
只剩下了风中八贤王脸上那逐渐凝固的笑容。
马车上。
“阿福,不回县衙,直接去军营。”
“是。”
阿福熟练的扯动了一下缰绳,让马儿带着车换了个方向,朝着城北的校场驶去。
“站住,军事重地,禁止入内。”
马车在口令声中慢慢的停在了军营门口。
陈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半枚指头大小的虎符。
军营门口的哨兵仔细核验过后,这才让开了道路,朝着陈烨行了个军礼问好。
陈烨满意的点点头,算是回礼了,一个人信步朝里走去。
只见此刻,正直晌午。
军营校场中,一队队的青壮正在进行着军事训练。
而训练他们的,则都是一名名缺胳膊少腿的退役老兵。
陈烨跟这个时代的将军们不同。
被这个时代所淘汰下来的老兵们,在这个时代的贵族眼中,可能就是一群卑**的贫民;在这个时代的将军的眼里,可能就是一群无用的**;在这个时代的君王眼中,可能就是一群浪费粮食的废物。
但是,在穿越过来的陈烨眼中。
这些险死还生的老兵,是一个个行走的宝藏,是一个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是磨砺新兵最好的磨刀石!
所以,当陈烨发现,自己的永宁县竟然有这么多的残疾老兵时,内心的欣喜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
于是,通过一次次的走访,一次次的慰问,一次次的无私帮助,陈烨终于取得了这些孤僻的老兵们的信任,走进了他们的心。
他们也不负陈烨所望,每一个九死生还的老兵都是一本百科全书。
有能组织训练的,有会训练骑兵的,有懂得制造铠甲的,有懂得打磨兵器的,有知道如何训练斥候的,更有懂得如何在战场上保住性命的!
于是,一年前,陈烨就将五千青壮扔给了他们。
现在,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
看着校场中杀起腾腾,纪律严明,已经初具雏形的永宁军,陈烨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冲天的豪气。
这里,是我陈烨的永宁县。
蛮子们,若你们今年,胆敢再来叩边,我一定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永宁的刀,锋利否。
逛了一圈军营后,陈烨心满意足,安全感满满的回到了县衙。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
回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陈烨嘴角勾勒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黄石啊黄石,我且看你如何应对我,敢不信任我,还给我五百顷的地,让我自己造码头,我要不赚个盆满钵满的,就对不起你们送上门的这次机会。”
至于今天为什么要跟老黄翻脸,其实早就在陈烨的计划之中了。
其一呢,老黄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分不清大小王了,自己好歹是一届县令。
其二呢,是太过熟了,这生意没法做,自己往后,还得赚他的钱呢,太熟了不好下手。
其三呢,就是借题发挥,利用此次不被信任的机会,给自己的领地谋求最大的利益!
想着想着,陈烨甜甜的睡去了。
而八贤王,则是满脸惶恐的在给女帝写着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