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毛犊,介潭和他一起爬上树,在羽嘉的指挥下摘果子。
“我不要那个,上边一点上边一点!”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上边那个更红!”
“行行行,给你摘红的……摘到了。”
“哎呀,我突然不想吃红的了,我想要下边那个没那么红的。”
“……”介潭气得把手里的红果捏碎,汁儿溅了毛犊一尾巴。
“你故意的是不是?”
“哎呀,人是会变的,所以我刚刚口味变了一下。”
介潭咬牙切齿,这哪里变了?德行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
两刻钟后,满身枝杈的介潭,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毛犊终于从树上下来。
把摘了满满一箩筐的果子推到羽嘉跟前。
介潭抿嘴长舒一口气,“快吃快吃。”
摘了这么多果子,够羽嘉闹腾好一阵子了吧?
羽嘉慢悠悠走过来,一手扒在箩筐边缘,一手随意捞了一颗送到嘴里。
“嗯……确实甜。”
但她只吃了这一颗就背手转身走了,一点留恋也没有。
介潭立马叫住她:“站住!”
“给你摘了这么多,怎么就不吃了?”
羽嘉回头,笑眯眯摆手,“不想吃啦。”
“留给你们吃算了,当做是爬树的辛苦费,方便下次继续爬树哦。”
“诶你这丫头!”
“我这丫头怎么了?”
“你这丫头……很好!非常好!”
“哈哈,当然好啦~因为我是羽嘉,和曾经的创世神兽同名的羽嘉~”
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羽嘉坐在院里晒太阳,毛犊站在后边给她梳头发。
不过她时不时就动一下,毛犊不仅没梳顺多少,还被飘飞的头发扎到鼻子,不停打喷嚏。
“阿嚏——!”
“阿——嚏——!”
羽嘉皱眉,扭头看到他打得鼻头通红。
“哎呀你也真是的,身体不好就多穿点衣服啦,喷嚏打了我一身。”
毛犊刚想解释,又打了一个喷嚏。
“唉……”羽嘉直摇头。
随后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扒在竹椅靠背上,兴奋道:“教我修仙吧!”
“你俩能活那么久,我要是能修仙也能活久一点,让你俩多陪我几年!”
毛犊闻言一愣,心绪复杂地看着眯眼嘿嘿笑的羽嘉。
说来也是讽刺,曾经的他们拥有无限的寿命、通天的本领、仅一神之下的地位,反而忽视了对方。
成了如今的现状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反而想着要多关照这只想要热闹的鸟儿。
但幸好,一切还不算太迟。
毛犊应下:“好。”
奈何现实残酷,羽嘉此次投的是毫无修仙资质的凡胎。
除非人为洗髓换骨,否则修仙是不可能的。
介潭抬手准备手搓仙骨,羽嘉却撇嘴嫌弃摆摆手。
“哎呀算了算了,洗髓换骨什么的一听就痛得很,我才不要换,我怕疼。不能修仙那就不修,反正我也不稀罕。”
“这你放宽心,相信我的手艺,绝对不疼。”介潭说。
羽嘉环抱双臂,做害怕状,“就是因为你动刀我才更害怕,我才不信你!略略略!”
说完,羽嘉张牙舞爪跑开了。
“你!”介潭气得掌心刚搓成形的仙骨瞬间散开。
真是气死龟了,不爽了还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打,否则怕是一掌让羽嘉当场投胎。
他侧头看到一旁躺在竹椅上闭眼悠悠晒太阳的毛犊,用力呼出一口浊气,回屋继续宰鸭子。
“摊上你俩真是我的前世报应!”
把一只懒乌龟逼成操心老父亲,比杀了他还难受!
稍后毛犊微微睁开眼,看到羽嘉蹲在鹅笼边上一个劲扯鹅的羽毛,疼得鹅一边挣扎一边叫。
即使鹅的叫声很响亮,毛犊还是听见了她的呢喃声。
“哎呀,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顺其自然吧,死了就死了。”
“甭管活多少年,玩儿尽兴就不亏。”
“大不了下一辈子继续玩儿!”
她呢喃完,捏着扯来的两把鹅羽,转身往毛犊走去。
毛犊赶忙闭上眼,装作已经睡着。
羽嘉轻声跑到他身后,嘴角咧得老高。
抬起手,像鸟儿装饰自己的羽毛一样,把一根根鹅羽插在毛犊头发里。
没多久,毛犊的脑袋被她叉成一个羽毛球。
羽嘉后退几步欣赏作品,捂嘴弯腰窃笑。
嘻嘻,趁现在还活着,赶紧玩儿!
不用来玩乐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
之后的岁月,毛犊和介潭带着羽嘉去了很多地方游乐。
在羽嘉作为凡人一生的第34个年头,他们去到了一处繁华的人族城镇。
当时正值人间新年,街上人流攒动,人头密密麻麻的。
羽嘉说不想看黑乎乎的脑袋,想看夜晚绚丽的烟花,便让介潭在客栈花灵石买了三间客房住下,晚上再出来玩儿。
嘎吱——,三间房门一同关上。
介潭一步跨到桌前坐下,抓起储物袋往桌子上倒出灵石一块一块数,越数表情越难看。
看来又得让毛犊叫玉麒麟再给些灵石,不然根本不够羽嘉花。
毛犊则直接躺**,闭眼休憩,为夜晚的活动养精蓄锐。
羽嘉一反常态没有在屋里瞎倒腾,而是从靠墙的案桌上拿来纸笔,将其摊在床上,蹲在床边,安静又缓慢地写下一行行张牙舞爪的字。
写得越多,她的字迹和她的表情一样,逐渐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