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
钱氏看着一堆人在自己儿子的府里翻来覆去的,心疼得要命。
霍英瑶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她看向坐在木椅上的云璎,她正端着香茶,身旁有婢女摇扇,倒是十足惬意。
霍英瑶咬紧嘴唇,她听闻过云府与淮殷侯的关系,云老将军有意把嫡女嫁给宋宴白为妻,只等着皇帝一道赐婚旨意,可偏偏宋宴白今日称病、明日外出,总归是没有接了这旨。
便导致云老将军对宋宴白极其不满。
奈何云璎心悦他,云老将军只能哀叹女大不中留。
“小姐!”侍卫在这时来报:“搜到了!”
霍英瑶惊疑地去看,只见侍卫手里拿着一条观音玉链。
云璎当即大发雷霆,她指着霍英瑶骂道:“**妇!”
还没等霍英瑶反应过来,就吃了云璎一个狠辣的耳光。
绿禾赶忙去扶,云璎则令道:“来人啊!给我把这**妇拖去宫里,我要让皇上治她的罪!”
侍卫前来捉拿,霍英瑶乱了阵脚,钱氏也吓得呆傻地站在原地,霍英瑶则是不知所措道:“云小姐,敢问臣妇何罪之有?”
“这是淮殷侯的观音玉坠!”云璎咬牙切齿,“他贴身之物如何会在周府上?你还敢不认?!”
霍英瑶满面惊惧,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你这**妇,竟胆敢勾引王储!”云璎气得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直指霍英瑶,“我今日就要毁了你这张狐媚子的脸!”
剑正欲落下,府中传来一声冷厉质问:“谁敢?”
霍英瑶循声望去,只见府外忽来一仗人,负责开道的侍卫次序井然,他们站在月亮门两侧让开路来,锦衣玉貌的俊秀男子缓缓走来,两袖上的暗纹是淡青远山,衣衫下摆是天青碧空,他看向霍英瑶,眼神凌厉,眉宇间的英气咄咄逼人。
霍英瑶心下一惊,不由地移开了视线,府上众人皆已向男子跪拜道:“参见淮殷侯。”
这会儿见到他,霍英瑶不知为何竟要回想起那雨夜时的旖旎之境,她怕得双腿发软,以至于后知后觉地跪下身去。
宋宴白的视线从霍英瑶脸上淡淡扫过,而后转向云璎。
云璎立刻欠身问礼,娇声道:“给侯爷请安。”
宋宴白并未免去她礼数,而是沉声问道:“云小姐怎有这般雅兴,竟一大清早就来周侍郎府上折腾。”
云璎一听这话,脸上又红又羞,但心里也有气,她一咬牙:“侯爷,我不敢说。”
“本侯准你说便是。”
云璎咬着嘴唇,余光看向身侧侍卫。
那侍卫立即走上前来,将手上的观音玉坠摊开到宋宴白面前。
霍英瑶在这时悄悄地抬起眼,她打量着宋宴白的神色。
只见他不以为意地盯着观音玉坠,一挑眉:“此物有何不妥?”
云璎看向周遭,她知晓宋宴白最爱惜名声,无论是宫中还是淮殷府,都知九王无心男女之事。可云璎清楚这都是宋宴白装出来的,他连府上侍女都要选长得和霍英瑶有几分相似,如今又被她在霍英瑶房里寻出他的贴身之物,更是坐实了他们之间有**!
霍家妖女,当初就该求父亲和皇帝请旨,连同她也一并贬为庶人的!
云璎余光瞪向霍英瑶,她认定是霍英瑶勾引在先。
霍英瑶察觉到云璎的妒意,她只觉得莫名。想到事关清白,霍英瑶必要保全声誉,她急于暗示宋宴白道:“侯爷,臣妇有话要讲。”
宋宴白眸光微垂:“周夫人但讲无妨。”
霍英瑶不得不抬起眼凝视着宋宴白:“禀奏侯爷,云小姐疑臣妇行事不轨,更疑侯爷清白,那观音玉坠便是证物。”
只要她先行说出,便可显得是她问心无愧。
云璎瞪着霍英瑶:“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这观音玉坠乃是侯爷的贴身之物,在你府中发现本就荒唐,你还敢不认?”
宋宴白眉头一皱,那样貌令云璎登时吓得闭上嘴。
他反问云璎:“你是猜疑本侯与周夫人有不伦之情了?”
云璎低垂着头,支支吾吾,“我……我只是要治那**妇……”
宋宴白命侍卫把观音玉坠交还到霍英瑶手上,他当众说道:“这观音早已被本王赏赐给了周侍郎,云小姐莫要干涉人家夫妻**,还不向周夫人认错?”
霍英瑶颤着都握紧了玉坠,顺着宋宴白的话同云璎道:“回禀云小姐,此物……的确是戴在臣妇夫君身上的。”
而云璎听了这话,震惊地看向这两个人,怎么像是串通好了来合伙骗她的?
再想到从宋宴白枕头下找到的帕子,上头的的确确绣的是一个“瑶”字。
云璎也是想了很久才联想到霍英瑶的头上,这才带着人来周府搜查,竟没想到真找到了狐狸尾巴。
只不过,帕子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的,若是宋宴白知晓她翻了他的房,真不知会闹出什么大事。
想到这,云璎也不敢再逼问下去,可她又放不下架子,只派侍女送药膏给霍英瑶,算是赔礼。
宋宴白余光盯着霍英瑶接下药膏,他命人道:“扶你们周夫人回房用药,女子容颜最怕留下疤痕。”
下人得令照做,霍英瑶欠身问礼宋宴白后,便带着绿禾回去房内。
云璎瞧着霍英瑶的背影咬牙切齿,转而又对宋宴白柔情似水道:“侯爷,和我一起回去云府吧,正巧可以同用午膳——”
“送云小姐回云府。”宋宴白下令,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云璎,“我还有朝务要忙,云小姐见谅。”
云璎就这样被支走,宋宴白遣退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和周府的人,他看向霍英瑶的房,大步前去。
这会儿的霍英瑶正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脸颊上的红肿,绿禾一边为她抹药一边抱怨:“那云将军的女儿真是蛮横无理,连侍郎夫人也敢动,简直有违大家闺秀之名。”
霍英瑶并不言语,待药膏抹好,她对绿禾道:“莫要忘记我叮嘱你的事情,这段时间必要谨言慎行。”
绿禾努着嘴,很是不服。又瞧见霍英瑶锁骨处也有刮伤,就要她脱下外衫抹药。
霍英瑶刚脱下一件,房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