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雪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青伞,“二公子有心了,已然如此,我便不再推脱了,玉儿。”身后的玉儿会意,接过伞后将其撑开,主仆二人就这样离开了沈府。
回到府中,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此时的雨还尚未停歇,云若雪刚踏入府中,便被府中的侍女拦住了去路。
“夫人,侯爷和江姨娘他们在大堂等您许久了,您快过去吧。”
“等我做什么?”云若雪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出现在她面前的侍女。
侍女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夫人莫不是忘了,李姨娘进府,尚未在祠堂行过礼。”
妾室进府不同于正妻,她们没有正式的结亲礼节,只需用一顶花轿便可以抬入府中,虽是如此,但还是要进祠堂完成一些简单的繁文礼节,这样才算是府中的一份子。
“何时的消息?”
“回夫人,今日一早侯爷便说了。”
早上的事情,那时她还尚在府中,而此事并没有人同她说过,她被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定是知晓了她要出府,所以这才将消息瞒了下来。
一旁的玉儿闻言,目光担心的望向云若雪,纳妾之礼,需由正妻主持,如今夫人尚不知晓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不告知,想让夫人落下把柄,到时候夫人的行踪定会被牵扯出来。夫人如今是已婚女子,若是被人知晓她同沈二公子有所往来,定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世人对女子的贞洁是如何的看着,更何况夫人如今是有有父之妇,若是传出了些不好的谣言,定会遭人诟病。
云若雪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相比较于玉儿的担心,她神色如常,倒是没有半分的慌乱。
“走吧。”
很快,两人便到了侯府大堂,大堂内,不住是沈景钰,还有李婉和江音,云若雪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姐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今日可是林姐姐入沈家祠堂的日子,姐姐身为主母,今日主持之事缺席也就罢了,还让侯爷等了这么久,姐姐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江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云若雪进来后,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屑。
李婉坐在下方的椅子上,端着手里的茶水轻抿着,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神色,她知晓今日的事情是江音做的,想来定是想要算计云若雪,她没打算告诉她,即使对方帮她进入了王府又如何,只要云若雪还在主母的位置上一日,她们始终是敌人。
上方的沈景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阴沉的脸色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让人查了云若雪的行踪,虽然这些日子,她时常出府,但不知为何却查不到任何的奇异之处,她没有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只是在茶馆坐着,向来往的人询问医师的消息。
云若雪拿出帕子捂着唇不断地咳嗽着,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视线落在上方的沈景钰,“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晓。”
江音可没打算放过她,她嗤笑一声说道:“姐姐身为侯府主母,侯爷事事都是先通知你,如今,你却说你不知晓,到底是真的不知晓,还是有意为之。”
云若雪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她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江音,缓缓道:“江妹妹也知晓我是侯府的主母,那我这主母何时轮到你一个妾室来置喙了。”
原本她还猜测这个算计她的人是谁,如今倒是有了答案,云若雪的嘴角虽然挂着一抹浅笑,可那双眼眸里却无半分笑意,在玉儿的搀扶下,她缓缓的走到上方正对着沈景钰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虽是侯府主母没错,消息要先传达在我这里也没错,可谁又知道,这消息在传达的过程中,是不是被有心之人故意拦了下来不想让我知道,你说对吗?江妹妹。”
少女身材纤瘦白色的大氅披在对方身上,显得宽大极了,那张娇俏的小脸,脸色苍白,眉间透着一股病态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般,纤细柔弱的手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暖炉,即使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小虚弱,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气势。
沈景钰坐在一旁,目光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了去,他觉得,云若雪和以往他所认识的有些不同了
“你——”江音被对方的这句话给堵住,口中要说的话在嗓子中不上不下,倒是将她的脸气的通红,而一旁的李婉,早就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她自然发现了沈景钰的动作。
李婉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姐姐说的对,姐姐身为主母,即使让我们等待一二又何妨。”
“李妹妹说的对。”江音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上方的云若雪,“姐姐身为主母,我们等你自是应该的,妹妹在此为方才的冲动向姐姐道歉。”
江音朝着云若雪福了福身,又朝着沈景钰说道:“妾身今日有些累了,就先退下了。”
沈景钰说道:“今**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得到沈景钰的许可后,江音便退了下去,一旁的李婉见此,福了福身,也退了下去。大堂的下人也被谴退了下去。只剩她和沈景钰以外。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也停了下来。
“阿绵”沈景钰突然开口道,眼神温柔的看着旁边的云若雪,“若这些日子你在府中待得无趣,明日我陪你出去可好。”
云若雪知晓对方怀疑自己,她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眉间多了几分惆怅,“夫君也知晓我的身子,我想同你相守一生,但这对于我来说,似乎是奢望,我这些日子去了外面,向那些来往的人打听传闻中的柏神医的下落。”
柏神医,是她上辈子无意听沈景钰提起的人。这一世,她也曾去打听过这个人,得到的消息都是对方行迹神秘,无人知晓,而她也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不怕沈景钰去查。
沈景钰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神色,见对方没有丝毫的作假,这才说道:“你可曾打听了?”
云若雪摇了摇头,眉间满是失落,“不曾有消息。想必是我注定福薄,同神医无缘吧。”
沈景钰道:“阿绵切莫可这么想,柏神医的事情,我自会去帮你打探,你身子不好,不易吹风,这些日子你便在府中好好修养。”
云若雪知晓,对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