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阮毅胳膊吃痛,加上阮素心收拢时用力往下按他的身子,让他腿上蓄不上力,直直跪了下去。
这一下是实打实的跪在了地上,阮毅双腿上的伤加重,直接痛苦出声。
“阿毅,你没事吧?”阮素心大惊失色,着急弯下腰肢询问。
“怎么了?伤得重了?”裴钰也上前查看,微微低头查看阮毅的伤时,掀眼看过高位上的裴寂。
意思显而易见,在裴家他还下那么重的手。
要是伤得重了不知又会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裴寂接收到裴钰的眼神示意,没有半点反应。
裴钰也不指望他做出什么对策来,看过一眼便收回,目光全落在阮毅身上,直接忽视了站在中间的云欢。
云欢注视着裴钰的一切,自然也知道他现在眼里没有她,彻底忽视了她。
云欢表情凝重,没有别人时,裴钰对她十分上心,可一旦有了别人,那份情便变了。
她能察觉出来。
“还好,未伤到筋骨,我送你们回去。”裴钰按压过阮毅的双腿,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阮家和裴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不想再把裴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阮毅没事是最好的。
“劳烦二哥哥了。”阮素心担忧皱着眉道。但其实她正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退了亲事,但她还是想得到一个爱慕自己的高门贵子。
按照裴钰心软的劲,只要她哭诉一番自己的为难处,他定还会跟以前一样对待她的。
“无事。”
裴钰拉起阮毅,和阮素心左右搀扶着他走出房间去,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一直看着他的云欢。
或者说裴钰现在的心里根本没有云欢,所以都没注意到她在。
云欢站在原地看着那几道身影越来越远,眼底的落寞更甚。
她想萧条离去,可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裴寂身子一斜,以手支额阖上眸子,但却是未完全闭上眼睛,眼中还是能倒映出面前女人的身影。
他察觉得到她的伤心。
一息功夫,裴寂轻轻出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女人的小心思真是多。
“去,让二爷回来。”他冷声吩咐随风。
随风以为裴寂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轻叩首应下后跨步追了出去。
听见裴寂的声音,云欢才后觉身后还有人在。
她刚刚失态了。
压下所有情绪,云欢转身朝裴寂一礼,随即迈步离去。
全程眼睫微垂,没有正眼看上头的男人一下。
裴寂点着脑袋的长指微动,眼帘掀开扫视过缥缈离去的人儿,紧接着又垂下,不明所以。
云欢走出正堂后并未回自己院子去,而是站在廊下等着裴钰回来。
她不知道裴钰会不会听从裴寂的话,扔下阮小姐回来。
她心里是有些担忧的,担忧阮素心要是再次走进裴钰心里,她该何去何从。
“怎么站在这里?”
云欢刚胡思乱想着,只听那道无比熟悉的温声传过来。
她眸眼一亮,依声而望。
是裴钰没错。
他回来了。
裴钰刚送阮素心出府门,连马车都未上,便被随风着急喊了回来。
云欢看着他,唇瓣张开想说很多的话,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钰走过来站在云欢身边,也不催促,静静等着她说话。
“怎么了?”
裴钰察觉到云欢的情绪有些不对,稍稍低目询问。
云欢摇摇头,明知故问,“夫君不是去送阮小姐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指点裴钰的所作所为,便用询问之话点他。
裴钰眉头一拧,目光从那张可怜憋屈的脸上瞥过。
这是见他和别的女子走近,心里吃味了?
云欢确实该吃味,毕竟现在他是她的夫君。
裴钰唇角微扬无声笑了下。云欢真是打破了他对她的刻板印象。
“别乱想,你现在才是我的夫人,裴家的**奶。”裴钰伸手点了下云欢的脑袋,要她放下心去。
在云欢生下孩子前,他都不会娶妻纳妾。
云欢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那双水眸我见犹怜,能一瞬让人溺毙其中。
裴钰瞳眸上下颤了颤,稍稍垂低与其错开,不与她对视。
“别胡思乱想,回鹂院好好休息,明日便要回门了。”裴钰示意平嬷嬷护送云欢回去。
云欢点点头,深情望过裴钰,跟随平嬷嬷朝后院走去。
“阮毅和云欢起了冲突?”云欢走远后,裴钰跟随风继续刚才的话题。
随风将裴钰唤了回来,裴钰跟他询问了他未到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会让裴寂动手伤了阮毅。
“是,属下听得一清二楚,**奶口齿伶俐,对上嚣张的阮公子也丝毫不逊色。”随风跟在裴钰身边,微微躬腰恭敬回禀。
“都争论些什么?”裴钰迈步朝正堂走去,问得随意。
随风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云欢都说了什么话。
“**奶说二爷是个性子温润之人,说二爷求上进并非好吃懒做之人,总的来说都是些维护二爷之话。”随风想了想道。
裴钰脚步微顿,侧目斜视过随风。
“**奶全程都在维护我吗?”
“是。”
随风想都没想直接答,因为**奶真的全程都在维护二爷,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听见这么肯定的答复,裴钰心里似有暖意划过。
云欢看着那般娇弱胆小,却为了维护他和阮毅几次起冲突。
真就如她说所说,见不得别人诋毁他。
裴钰回头,遥望已经走远,只剩一个模糊背影的云欢。
“我是不是说过她是我的。”
裴钰凝视着远去的云欢,不想裴寂凌厉警告声飘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裴寂在正堂门口的廊下站了好一会,将云欢和裴钰所有的互动全看在眼里。
自然也没错过云欢那满眼的爱意,和裴钰松动的表情。
“有什么事?”裴钰收拢思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对上裴寂,他的温润性子似乎不见了。裴寂一句话总是能挑起火来。
“无事就不能喊裴将军回来吗?”裴寂压迫的眼神睹过裴钰,带着那么一丝丝的警告。
似乎在说云欢是他的,是他先相中的。
要不是为了解他和母亲目前的困境,云欢就是他的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