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眼眸黯淡下来,“不影响。”
他好像不会低头说软话,即使这三字有些失落,可也透着冷厉。
云欢唇瓣诧异微张,依旧没说出求助的话来。
前两天裴钰不在,她迫不得已才去求助裴寂,现在裴钰在京城,她再求助裴寂有点不合规矩。
“兄长好好养伤吧。”云欢朝裴寂躬身一拜,似是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转身要下马车。
裴寂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当初看着云欢柔柔弱弱的,以为是个娇弱女子,让人拿捏的那种,没想到性子这么坚韧。
“我为了救你受这么重的伤?你就这样走了?”
不管怎么说,裴寂不想云欢离开去找裴钰,想让云欢待在他的身边。
云欢刚要掀开帘子下马车,听见他的话顿住了脚。
她回头去看仰躺在那里的男人,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是要难为她吗?
“兄长想要什么?”云欢眼底起了谨慎,连带着身子也有些防备。
她不信裴寂不知道他们之间要避嫌,那他一直接近她是什么意思?
是要辱她名声?因为她威胁了楚韵吗?
云欢细细回想和裴寂之间的接触,好像是她说出要威胁他和楚韵的话后,裴寂开始明里暗里接触她。
完全不在意她的名声!
裴寂没想她又误会了,神色晦暗之际。
“我能要什么?在你心里我是那样龌龊之人?”裴寂这话说得有几分真情流露,没了凌厉,多了些伤心自嘲。
云欢眉心微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裴寂没接她的话,眸眼垂低,唇边浮现自嘲笑意,长指挥动让她走吧。
看见他这样,云欢心里有些不忍。
裴寂为了救她受这么重的伤,她却在怀疑他有异心,想害她。
“兄长......好好养伤。”
云欢唇瓣抿动,想说些什么话解释一下,可话出口生生转变看口吻。
她说完凝望一眼裴寂,转身下了马车。
帘子掀开又遮住,带进来一阵寒风。裴寂未着上衫,刺激的气性都消退了一些。
他胳膊一动,想要拿衣服过来,不想牵动伤口,顿时疼得皱眉阖眼。
云欢对他真是没有半点好感,看见他这样都能转身就走。
受伤的人要是裴钰,指不定她多在乎呢。
云欢下马车后环视四周,她不能就这样离去,要等到随风一行人来。
裴寂感受到云欢并未走,抬手掀起轩窗的一角,挑眼去看。
女人站在马车一侧等待着,秋风抚动她衫裙,垂落下的发丝也随风而动,飘逸空灵。
云欢的相貌无疑是出众的,气质也出尘,根本不像是小家族出来的千金。
裴寂自认对云欢的长相熟记于心,却还是被现在的她惊艳到了。
看云欢就可以知道,他也是爱美人的。
外头有些冷,寒风凛冽,云欢身子不好,不宜在冷风口久站。
裴寂长臂搭在轩窗外头,长指一绕,躲在暗处的随风等人立马会意走出来。
“**奶!”
随风快速跑过来先朝云欢行礼,随后上了马车。
大人那伤他虽没仔细看,可也知道不是轻伤,**奶是深闺妇人,怎会包扎伤口。
别到时感染了!
“**奶无事吧?”平嬷嬷走上前替云欢紧了紧披风,搀扶住她询问。
云欢摇头,“无事。”
她说完不再逗留,提步离去找裴钰。
她的马车被裴寂占用了,只能走着去,可她们连小道都没有走出去,一辆马车行驶而来,停靠在身边。
云欢很是惊诧,这怎么......
“**奶上马车吧。”平嬷嬷知道这是大爷准备的马车,搀扶着云欢坐上去。
云欢上马车前转身看向那头,帘子遮挡严实,看不见裴寂。
但她能感受得出来,裴寂在看她。
她思绪万千,晦暗不明,一息功夫回头上了马车。
裴钰正在操练新兵,听见下属来报**奶来了,立马将手中兵器扔给李副将,出去见云欢。
“今日这般冷,有事差下人来禀一声就是。怎么亲自来了?”
裴钰眉眼温柔地能掐出水来,走上前搀扶住云欢胳膊,与她一起入座。
下属为其上茶,裴钰接过示意他退下,亲自为云欢倒上热茶。
“外头可冷?快喝点茶暖暖身子。”裴钰说话时眼神一直落在云欢身上,**笑意。
云欢紧张的心情被他感染的放松下来。
她笑着点头,端起茶杯浅啜几口,热茶如暖流在身体里游荡,逼走寒气。
云欢放下茶杯,看着裴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事?”裴钰看出来了。
云欢点头,“是我父亲之事,他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今早还用了刑。”
云欢故作焦急担忧给裴钰施加压力。
“我今早也听说了,已经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会没事的。”
裴钰私自回京就是为了云欢父亲之事,只不过那两天被其他事给耽搁忘了,今早听见云振林受刑的消息后,立马让人去查了。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下午就可把人救出来。
“有我在,别担心。”随风将云欢略微凌厉的头发拨到后面去,亲昵揉了揉她脑袋。
云欢还未做出反应,门口有人来禀。
裴钰抽回手,坐直身子,“进来。”
下属走进来,“将军,大理寺那边不放人。”他言简意赅,一语说到正点上。
裴钰眉心蹙起,这定是裴寂搞的鬼,只为让云欢亲自去求他。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裴钰屏退下属。
云欢双手扣在一起,大概也能想到这是裴寂发话了,不让任何人救父亲出狱。
“无事,我去一趟大理寺。”裴钰安抚云欢,站起身便要离去。
“我随夫君一起去。”云欢怕裴钰去了裴寂还是不放人,想跟着一起去。
“不相信我?”裴钰笑着制止她。
裴寂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见云欢,和云欢发生接触,他不会让裴寂如愿的。
“我信夫君,只是我想去大理寺看看父亲。”
不知道怎么回事,云欢清楚知道今天救不出父亲,她想去看看,母亲回头问起来也能有个答复。
见状,裴钰只能答应。他在云欢身边,想来裴寂不敢做太过分的事。
“好。”
裴钰为云欢整理披风,冷不丁瞥见她披风上沾染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