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本要接住她,可那只手臂刚包扎好,还有丝丝痛意蔓延,不想挪动。
只另一手扶了下云欢腰肢,缓解她砸下来时的压迫冲击力。
可依旧被砸得闷哼一声。
“嗯~”
裴寂眉心微蹙,女子馨香扑面而来,飘散在他鼻间。他环在腰肢上的手缓缓上移,身子微弓起来,脑袋凑上去。
房间温度逐渐升高,清冷气氛被纠缠得炙热起来。
裴寂心底激起一阵阵热浪,很想肆意横行。
可不行。
他要是做得太过了,云欢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裴寂胸膛剧烈起伏,双臂收紧抱着云欢,感受她的芳香气味,平复情绪。
好一会,他双手捧起云欢的脑袋,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挪下来。
刚侧过身,便看见云欢脖颈上有一道模糊浅显的牙印。
他松散的思绪一瞬间提了起来,睁大眼睛认真去查看那痕迹。
指腹摩挲在她脖间,将覆盖在印记上的胭脂水粉擦拭掉,露出明显的红痕来。
他双目一眯,死盯着那咬痕。他敢肯定这痕迹不是他留下来的,那就只能是裴钰留下的。
想到早上裴钰的神情,他真的动云欢了?
裴寂有些被气到了,瞳眸接连闪烁,不断扫视在云欢肌肤上,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痕迹。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要是云欢身上也有痕迹,就说明裴钰真的动她了。要是身上没有,那说明裴钰只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至于原因,肯定是为了气他。
裴寂目光坚定,神情紧绷,拨开云欢衣襟,一寸寸细细检查。
这一刻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证明裴钰没有动云欢。
不然他真的会疯。
好在云欢身上并未有什么新的痕迹,残留的旧痕他都知道从何而来。
**着浅褐色的印记,裴寂眼底有些不忍。
夜晚一直未亮过烛火,他竟不知伤她这么重。
裴寂心里起了愧疚自责,可做过的事无可弥补,只能是以后多加注意。
为云欢穿戴整齐,让她平躺在软榻上歇息。
他坐在跟前看着她,思绪万千。
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裴钰和云欢独处。
裴钰现在都敢在云欢身上留下印记,要是哪天来真的,杀了他都于事无补。
云欢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用午膳的时候,她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坐起身,眼底很是迷茫。
她不是在给裴寂包扎伤口吗?
怎么会睡着呢?
“醒了!”
正愁容疑惑着,裴寂慵懒之声传了过去。
她被吓得一激灵,依声而望,只见裴寂坐在案桌前,垂头处理公事,说话时脑袋都未抬起来。
云欢看了看他,吞咽一口,“我怎么......”
她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睡着?
“你身子不适,晕倒了。”裴寂长指翻着册子,挑眼瞄过她,话毕又加了一句,“砸伤了我。”
云欢愣了下,眼底写满了不相信,不可能。
她的身子她清楚,不可能到晕倒的地步。
而且晕倒前都会有不适感的,不可能一下子晕过去,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云欢抬手抓紧被褥,感受自己身子有没有异样。
“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云欢的小动作裴寂都看在眼底,眸色深暗。
幸亏他知道云欢小心眼多,忍着没动她,不然这次就要暴露了。
云欢嘴唇抿动,她身子好好的,没有一丝的异样。
是她多虑了!
就算裴寂对她心思不一样,也不可能行那种强迫之事。
“是我身子不适,给兄长添麻烦了。”云欢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弯腰一礼。
裴寂淡淡看过她,严肃淡然,“找我什么事?”
云欢直言道:“还请兄长放了我父亲。”
跟裴寂接触的多了,知道跟他说话不能拐弯抹角,要直白。
裴寂眸子一挑,惊讶云欢的直白。
云欢跟他很熟吗?这么坦然自若。
“你父亲犯了什么事?”他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父亲被带到大理寺几日,并未给个明话。”她如实回答。
裴寂轻应了一声,“那便回去等着吧,审查完自会有话禀明。”
裴寂打心底不想放云振林离开。他和云欢之间的交际就靠云家来维持了。
要是将人放了,他和云欢之间的关系也会断了。
这个结果不是云欢想要的,她想要个准话,不是这样缥缈之话。
“还请兄长开恩!”
云欢心一横,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叩首强迫裴寂放了云振林。
裴寂眉眼没有温度,有点拒人于千里。
“你若是想用这招来威胁我,那算是错了。”裴寂漫不经心说着话,透着冷意。
云欢真是变了,都会威胁人了。
云欢脑袋垂低,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情绪。
“我并不是威胁兄长,而是求兄长开恩。”
裴寂余光注视过地上的云欢,缩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你先起来。”他命令口吻。
云欢很识趣,有台阶便赶紧下了,继续僵持下去惹恼裴寂就不好了。
她起身站在原地,等着裴寂发话。
裴寂深呼吸一口,放下册子。
“据我所知云家对你并不好,你为何还要为他求情?”
云欢并不是个愚孝之人,也恩怨分明。云振林以前对她不管不顾,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他不信云欢还对他抱有期望。
云欢淡淡一笑,释怀样子,“父母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云家对我挺好的。”
她没有多余的话,只这两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心里有云家。
裴寂皱眉瞥过下方的云欢,冷然嘲讽,“弟妹还真是大度。”
云欢嘴角扬起完美笑容,“都是一家人。”
裴寂笑了笑,眼底闪过玩味,“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要是做错了事,弟妹可会原谅?”
云欢身子受损怀不上身孕,这个秘密藏不了多久。他要尽快带她离开云府。
只是离开云府容易,困难的是怎么让云欢接受他。
云欢略一迟疑,睨向那头的男人。他表情认真,只眼底透着不可察觉的谋算。
“自然会。”云欢猜不透裴寂的心思,浅笑着应下。
不过随口说一句话的事。再者裴寂就算做错了事,也轮不到她来原谅。
裴寂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我记下了。”
云欢的视线未从裴寂身上移开,审视着他,查探他的真实意思。
“你该回去了。”裴寂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