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喜鹊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互不理睬。
很像……某些人吵完架的样子。
皇上巴巴让人送来这样一副画,是什么意思?
苏晚晚只是淡淡吩咐了句:“挂起来。”
孟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回礼让奴婢带给皇上?”
“没有回礼也没关系,有句话也成。”
他也实在没想到,皇上让他特地送来的礼物,居然是这样的。
这哪里是递台阶?
苏晚晚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膳食监说永寿宫的马姑娘这几天食欲不佳,不如让皇上遣个太医去看看。”
孟岳眼皮跳了跳,也只得称是离去。
端午节是大日子,宫中在午门赐宴文武百官,陆行简露了个脸就离开。
至于内外命妇,因为上次皇后千秋节上的变故,宫中没有设宴,只是挨家挨户赏赐了扇子。
倒是王氏特地叫苏晚晚去仁寿宫说话,脸色难看:
“皇后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不成?”
“臣妾惶恐,皇祖母还请明示。”苏晚晚不知道王氏又抽什么风。
“哼!皇帝被奸佞蒙蔽,光在两广就刮了百万两银子解送京城,皇后难道一点儿都不知情?”
王氏语气带着十足的火气。
这说明,两广势力已经向皇帝投诚。
王氏不知道安远侯柳文是不是投靠了皇帝。
这会儿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完全接触不到陆行简,只好把苏晚晚叫过来撒气。
苏晚晚顿了顿,语气幽幽:
“还有这事?难怪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吏典纳银承差,最后只在湖广江浙南直隶四处落实,看来是两广主动筹到了银子。”
王氏有点气急败坏。
没有军队的鼎力支持,这一百万两银子要离开两广,怎么可能?
安远侯柳文在家闲住多年,是陆行简的提拔才到两广任总兵官。
投靠皇帝也并不意外。
柳文把这一百万两银子送出去,一来在皇帝跟前卖了好,又能在两广的世家大族跟前卖了好,免去吏典纳银承差之事来搅乱地方。
银子是各司各衙库房积累的库银,反正也不是柳文自己的。
只是……他也太心急了些。
如今嫣若还没挣到妃位,柳家已经倒戈,王氏手里的筹码又少了一张。
“哀家听说太监韦霦在两广为非作歹,横征暴敛,盘剥地方,欲检括遗利尽归京师,以至于天下仓库空空,一旦地方有异动,这罪责,谁能担得起?”
“皇后务必要劝谏皇帝,必须严惩韦霦,给天下人吃个定心丸。”
苏晚晚悄悄攥紧手。
王氏从来不顾朝廷缺钱缺粮的窘境。
只想着怎么从地方上获利,中饱王家私囊、壮大他们王家势力。
她轻轻笑了笑:“皇祖母的话,臣妾必定原封不动地呈给皇上。”
“不过,”
苏晚晚顿了顿,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臣妾怎么听闻,有个叫写亦虎仙的哈密使臣,正在与一名叫王得清的府前军百户打得火热。”
“据说那王得清是瑞安侯府旁支子弟,连宫里的马姑娘都与他有来往,写亦虎仙已经被引荐面圣。”
“皇祖母也别光盯着臣妾这里,或许,马姑娘说话比臣妾还好使。”
经过这一个来月的不懈努力,苏晚晚如今在宫中的人脉和消息灵通程度,非往昔可比。
王氏使的些许隐私小手段,也能传到她耳朵里。
王氏瞳孔微缩,没想到苏晚晚消息这么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