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第97章 一起砍了

这案子其实简单极了,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揭露到人前,将状纸呈到公案桌上。

而这一点又恰恰好叫刘婉误打误撞做了。

方景和手段实在谈不上高明,估摸着是靠着家中荫庇,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很浅显的案件,几方人证一一对峙,就能将事情原委拼凑个七七八八。

事情俗套又悲剧。

方景和有怪癖,好辱人妇,这些年来犯了不少事儿。

他家里经商,上头有个做官的叔叔,又是家中独子,大大小小犯过不少事儿,都粉饰了过去。

前几日因着家中生意,到了同安,恰巧老毛病犯了,盯上一个寡居的妇人。

那妇人家中只有一个年迈婆母,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连个像样的亲戚都没有,方景和心思一动,带着几个人就找上门去,而其中就有唐秋年。

至于唐秋年同方景和的关系,那就更简单了。

一个混子同一个衣冠禽兽浪荡子,一个打手,一个雇主。

那一日,唐秋年几人制住老妪,却失手将体弱的老人捂死。

而方景和那头,因着妇人贞烈,抵死不从,又见闹了人命,恶上心头,一不做二不休便将人一起杀了!

可怜那妇人为丈夫守节多年,又尽心尽力照拂婆母,养育孩子,就叫这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害得含恨而终!

方景和害了大人还不够,连孩子都不想放过。

他眼中人命如草芥,想着死无对证,后边再怎么闹也闹不到他身上来。

可待他处理好婆媳二人,那孩子却是找不见了!

方景和忙道一声晦气,却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回去打点。

他靠着方怀信的关系,拿了大笔银钱送到同安县令那处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高然又是见钱眼开的性子,便欣然点头应了。

从中斡旋一番,婆媳两人的死,便草草结了!

那一家子穷苦,又没个亲戚帮衬,街坊邻里与之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便也无人起疑,无人去探寻真相。

而唐家这处呢,是方景和怕手底下人走漏风声,也分了许多钱财去收买。

他嘴上说着绝不亏待,心下却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唯有永远说不出,写不出,方才是可靠。

他打定了主意,正准备动作,却不想唐秋年也是个滑头警觉的,拿着钱怕自己没命花,逮着机会便跑了。

他这一跑,就将方景和计划打了个乱,只得暂时收手,先去找人。

于是就有了后头唐家那幕。

唐秋年起初并未归家,而是在外头大手大脚几天就将钱花了个干净。

所以方景和扑了个空,一气之下就将唐家打砸一通。

他心中有恃无恐,想着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连行踪都不曾遮掩,明目张胆大大咧咧地就来了。

却不想,偏偏就这一步松懈,也不对……

本也不会发现的,若不是几个孩子担心同窗,方景和就算手法拙劣,却也会如他自己所想那般,高枕无忧。

可这不是变幻莫测,世事难料吗?

“你还有何想说的。”

孟良眼神冷冽,方景和这样的人渣,便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证据一道接一道地甩来,方景和恶事做了一堆,却是第一次赤裸裸地被呈上公堂。

他措手不及,

“我……我……他们胡编乱造!我不认!”

这模样倒是眼熟,果然主仆蛇鼠一窝,连脱罪的方式都是一般无二。

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不认!

“脂粉饰面难分四脚,恶到尽处良知休!景然人和,虚有其名!”

孟良惊堂木一拍!提笔写下判词。

“判处方景和午门问斩,告慰亡魂!孟,直达天听!”

他朝着皇宫的方向略一拱手,话尽,便宣判了方景和的下场。

“不不!我是……我叔叔是太仆寺少卿!去唤我叔叔来!”

方景和死到临头仍不悔改。

“你敢!我叔叔定会……定能救我的,去叫人来啊!我家有钱,有的是钱!”

他疯了一般,原本尚还清秀的脸庞阴毒凶狠。

垂死挣扎。

孟良冷眼看着他,并不做声。

“那便,连你叔叔一起,砍了。”

话语软软,似是从外头传来,一直安静待着的唐衍呆了一下,脸上笑意一绽,忙往门口望去。

公堂门户处,不知何时站了几个小孩。

那话出自最娇小的女娃娃之口,女娃娃下巴微微一抬,奶气的小包子脸上不见分毫戏谑。

她这话,可不是说笑。

人临险境总会爆发出无尽潜力,那方景和一个瘦弱公子哥,竟是两个人都拉不住。

“你是谁!大胆!我叔叔……唤我叔叔来……让他将你杀了!”

他凶狠极了,脸色狰狞,赵驰纵往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你吓唬她作甚?”

小少年嘴角一咧,露出小小的犬齿,“我先将你杀咯。”

季楚淡淡一笑,其实方景和身上气质与他相像。

可如今一比对起来,倒衬得方景和更加不伦不类,画虎类犬,连个孩子都比不过。

“听你说你家中有些钱?比之我季家,如何?”

季家,季楚母亲本家,南边那处金银窟里有头有脸的大户,国库一年缴多少税银季家都是拿大头。

方家虽在上京,家底也不薄,不然也不能替他平了这么多事。

可与季家比起来,简直天壤悬隔。

薛福蔚搂着小胖肚子,“我打不过,人又没钱,那我便勉为其难在你死后替你说两句,宣扬一下身后事吧。”

一人一句,将目光齐齐吸引过去,这突然出现的几个孩子,语气嚣张至极!

“你们……你们……该死!放开我,叔叔——”

也不知那方怀信在他心中是否形象过于高大,他实在是有信心极了,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话。

傅锦梨从赵驰纵身后探出头来,发间的小珠串子轻轻打在脸上,她衣襟前的盘扣上还坠着一颗细闪的润珠。

奶声奶气地,“你叔叔是谁,你想同他一起?”

“我叫爹爹唤人来,好不好?坏蛋。”

她有礼貌极了,生得又玉雪可爱,在这糟污的公堂上似是一道清流。

不按常理出牌,她这么一说,方景和反倒是嚎不出来了。

孟良皱眉,看着几人,“怎么过来了?”

几个小娃娃,天天往这儿跑干啥,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听见他说话,薛福蔚气啊。

“孟叔!你审案子怎不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算是当事人!”

他朝着唐秋年努努下巴,“喏,那个就是我们揍的,我们不是外头人你知道的。”

孟良,“……”

当事人与不是外头人是一个意思吗?也不知这小胖子几时才能将话词用准。

薛福蔚还在不忿。

唐衍没被扣下来,母子俩不想麻烦他们,在京中寻了客栈住下。

唐衍身上有事儿不用上学,他们几个却是不能,还要苦哈哈往学堂赶的!

这不刚一接到消息,正午方过就屁颠儿屁颠儿往这头赶,结果只赶上个尾巴!

气啊!

破书!不读也罢!

孟良忙着处理人,只让几个孩子在旁边坐好。

方景和一个将死之人,孟良多了几分耐心。

“你不依?放心,你叔叔也是讨不了好的。”

包庇子侄,以权压人,当个官都不老实,没有好下场的。

“你且先去,你叔叔死不死的也不知道,你在下头等等看,指不定呢。”

官员犯事儿,那就得交移至六部,甚至是陛下亲自处理了。

“你……你!我叔叔……我叔叔可是京官!他会救我的……”

叔叔叔叔,奶团子脑子里都要被这两个字转晕了。

她可怜巴巴地问季楚,“他是坏蛋,叔叔一起坏蛋,爹爹厉害吗,可不可以打他们呀。”

她知道傅应绝在人前总是高高在上,似是人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可是奶团子这不是要先问好吗,万一爹爹打不过怎么办呀。

季楚失笑,“陛下自然是,大启最最厉害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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