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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姜恬。
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穿的甚至不算是衣服,一袭薄纱遮住了身躯,若隐若现。
雪白的腿和隐隐的沟壑,让她多了几分媚意。
明明还是不起眼的容貌,在月色的笼罩下,竟也多了几分美。
萧子珏的呼吸一窒,他从未正眼看过姜恬,如此傲人的身姿,自然是头一次见。
可紧接着心中就产生了一股不喜:“谁命你穿成这样的?”
他的不喜,让姜恬的脸色灰败。
再怎么说,萧子珏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他如此这般,姜恬心底涩然,低低说道:“未曾有人,是妾自己穿的。”
萧子珏怎会信她的鬼话?
想到来之前手下的暗示,萧子珏猜到是他母亲的手笔。
他本意拂袖离去,但又转念一想,连姜恬都做出此等打扮,换成其他妾室,还不知使出什么花样。
脚步顿了顿,他径直走进了房内。
老夫人想给姜恬拨几个人手,但还要看今夜她伺候得如何。
主要是她连王爷都伺候不好,给她人手又有何用?
如此,这小院子里还是只姜恬一个人住着。
如今多了萧子珏。
萧子珏的脸色微微泛黑,他从未踏入此地,不了解其内的布局。
可当真正来了,才知这院子就一间卧房。
怪不得他母亲没有大张旗鼓地布置,许是知道这院子的布局,晓得他来后定是要跟姜恬同床共枕。
姜恬缓步踏入房内,看着在原地一脸愠色的萧子珏,心脏猛地一跳。
“王爷请安歇吧,妾身不困。”
萧子珏转头看她:“你睡在哪?”
姜恬也不知道她睡在哪。
可萧子珏摆明了不愿碰她,她若是还硬赶着,说不定会惹他生气。
他一生气,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看她张嘴却又说不出话,萧子珏脸色更难看。
略思索了一下,萧子珏挪动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
“你去睡吧。”
看着那两张硬桌子,姜恬咬了一下唇,王爷要是睡在这里,被老夫人知道了,她是要遭罪的。
可他不愿碰她……
姜恬进退两难。
沉默了一会儿,姜恬有了决断,她静静上前两步:“王爷不能在此处睡。”
萧子珏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
“您天生贵重,若是在此处睡,被老夫人知道了,妾身定是要受折磨的,您若是真可怜妾身,就去那床上睡吧。”
萧子珏没说话,他看着姜恬,眼神里有深邃的光。
她所言的确是真的。
若是让他的母亲知道了,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可他睡了床,姜恬又睡在何处?
问出这个问题时,姜恬露出了一个带着婉约意味的笑容:“妾身就不睡了。”
萧子珏脸色更难看:“本王不需要你迁就。”
“王爷忘记了,在成为您的妾前,妾身是您的丫鬟。那年您十岁,半夜发起了高烧,奴婢怕你惊厥,一宿没睡,第二日照样生龙活虎。您不必担心我。如果您真体恤我,请不要让妾身为难。”
听姜恬提起往事,萧子珏自然是有记忆。
那时他十岁,懵懵懂懂,身边的丫鬟最是亲近姜恬,母亲就把她提为了他的贴身丫鬟。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
想到自己儿时曾被姜恬照顾过,萧子珏心中隐隐有些别扭。
可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她要是不睡,萧子珏便也决定不睡了。
两人都不睡,他心中还好受些。
他吩咐姜恬:“多点一盏灯。”
姜恬不知他要做何事,还是给点了。
“你这边可有什么书?”
姜恬想了想,把一个箱子打开:“这是你那时赐给我的。”
都是他用过的旧书,被保存得依旧非常完整,萧子珏心中熨贴,对姜恬多了几分温和。
“你不睡,我便也不睡了,我看书,你随意。”
姜恬听他的语气,就知此事再无转圜,只能静静拿起没做完的针线,继续做了起来。
两人一人看书,一人做针线,倒是也和谐。
当萧子珏看完了一本书,抬头时却发现,姜恬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想着把她当做筏子,对她竟是一种连累。
给她把外衫披好,萧子珏看了看时辰,出了门。
今日是他与墨沉渊会面的日子。
他本就没打算跟姜恬成就好事,又吩咐了手下拦着老夫人派来的人马,因此他有足够的自由出府。
为了保险起见,一些重要情报,两人会在夜间相见。
墨沉渊在那酒肆等了一刻钟。
他继位不过两年,羽翼还未丰满到把整个朝堂握在掌心,自然是小心谨慎为妙。
看萧子珏来了,两个人谈论了一个时辰,才渐渐停住。
对于那些事有了初步掌握,墨沉渊松懈了半分:“听闻你最近开始宠幸妾室了。”
萧子珏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墨沉渊的人隐于市集,会定期将大臣们的各类消息送到他面前。
他知道瞒不过,可被墨沉渊提起,他还是有些微微的尴尬。
轻咳了两声,萧子珏刻意平淡说道:“是,为了让我母亲的病好起来,我抬举了一个姨娘,上次您应见我,就是那位送点心的。”
听到这里,墨沉渊嘴角还未逝去的笑意僵住了。
这段日子,他被梦中的那个女人折磨得够呛。
可他在这边难以成眠,她却在那边婉转承欢?
墨沉渊眼底怒意积聚,气势陡然变得骇人。
萧子珏觉察到墨沉渊的变化,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陛下,是否有什么变故?”
酒肆都是自己人,萧子珏称呼陛下并不危险。
被萧子珏一问,墨沉渊的理智才恢复过来。
他仰头喝了一杯酒,摇头:“无事。”
萧子珏半信半疑,墨沉渊终归是帝王,他有分寸,没有继续往下问。
又说了一些其他事,墨沉渊才状似不经意提起:“你那位妾是点心做得不错,你抬举了她,莫不是想要让她怀上你的子嗣?”
萧子珏以为墨沉渊就是信口一问,他说了心里话:“看看再说罢,若是再遇不到喜欢的姑娘,说不定会与她假戏真做,让她为我生下子嗣。毕竟她性格乖顺,不太惹人讨厌。”
听到他的话,墨沉渊垂下的眸子中掠过了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