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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公子当丫鬟好不好?”
墨沉渊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什么?”
姜恬柔声说道:“我给公子当丫鬟,不当妾室,如何?”
墨沉渊这次听明白了,他的脸都铁青了,宁当丫鬟不当妾,这女人可真是好得很!
“为什么?”这三个字是他咬牙切齿说出的。
知道他生气,姜恬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温言细语:“若是给你当了妾室,除非你不要我,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的府中了。你的性情如何,我自然是摸透了的。若是以后你真不喜我了,肯定也要拘着我,不肯放我走。我比你整整大了十一岁,你对我一时的热烈,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在那宅子里枯度半生。”
这女人的薄情,墨沉渊早就认识到了。
今日不过是再重新认识一遍而已。
他怒极反笑:“那当丫鬟呢,当丫鬟就好?若是你当了丫鬟,谁都能踩你一脚。说不定你连命都没了。”
“当了丫鬟,最少还有个盼头。等你娶了正妻,有了当家主母,我就求她许我个恩典,若是她想做个好人情,就把我放走了。”
姜恬语气中满是憧憬,仿佛在想着当了几年的丫鬟后,离府后的潇洒生活。
墨沉渊气到不想说话了。
沉淀了许久的情绪,墨沉渊终于重新开口,这次他的语气平静许多:“若是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同我回去了?”
“公子自然会答应我的,我知道公子疼我。”姜恬摸着他的头发,一句一句都在讨好他。
“回答我的问题。”
姜恬也不瞒他:“那是自然,至少这个小院子我待久了,也熟悉了,去其他府中当妾室,那还不如留在旧地。”
墨沉渊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
他的怒气在胸腔涌动,可又不能跟姜恬发火。
几重情绪压下来,气得他在姜恬脸上咬了一口。
姜恬吃痛叫了一声,捂着脸,声音委屈:“你不答应也不能咬我!”
墨沉渊心想着被这女人气死算了。
他刚才咬的力气不大,她偏要戏耍他。
她一叫,他又忍不住担忧,把她抱到窗前,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她的脸。
牙印倒是不明显,她额头的那道伤痕,却显得极为明显,又红又肿,看着还有些狰狞。
“谁伤的你?”墨沉渊语气骤然间变得阴沉。
“还不是老夫人,不过没什么大碍,过些天就好了。”
小伤她哭喊,大伤她一声不吭。
墨沉渊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把她抱在床榻上,出去吩咐了一句,没多久手里就有了一瓶药。
“真不是什么大事,公子,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当过几年的丫鬟,伺候人不成问题。”
“坐好。”
墨沉渊此刻不想跟她说一句话。
姜恬只能坐在那里,任由他上药。
等细细上完药,姜恬也有些昏昏欲睡了,折腾了一天,谁都累得慌。
“公子……给你当丫鬟……”直到进入了睡梦中,姜恬还在喃喃。
墨沉渊如今听不得丫鬟这个词了。
可他心中清楚的很,若是不依着姜恬,即便她到了宫里,也会郁郁寡欢。
这人对别人赐予的荣华富贵不感兴趣,要是逼迫她,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想着想着,墨沉渊发觉除了答应她,竟是无路可走。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是今夜不带她走,说不定明日那位老夫人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她。
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墨沉渊心里还是打算顺她的意思。
当丫鬟就当丫鬟,他倒要看看她这个丫鬟能当到几时。
墨沉渊抱起姜恬,刚出门,她就惊醒了,她下意识攥紧墨沉渊的衣服:“我们要往哪儿去?”
“去能让你当丫鬟的地方。”
姜恬一时又惊又难以置信:“公子,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能如何,让你在这里等死?”
墨沉渊语气凉凉。
姜恬笑了,凭着本能,扬起头,凑到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公子放心,主母进门前,我对公子无有不应。”
“等到地儿你再这么说吧。”
墨沉渊把遮她的披风拢了拢,抱着她大步走出去。
一路上姜恬困极了,在墨沉渊怀中睡得又好又安稳。
等被墨沉渊唤醒,她睁开眼,一片富丽堂皇。
她猛地一惊,偏头一看,就看到了在她身边的墨沉渊。
一身龙袍的墨沉渊。
姜恬脸色骤然间苍白:“你……你是皇帝?”
看她对他的眼中突然间失了亲近,只剩防备,疏离和恐惧。
墨沉渊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了。
“朕是皇帝怎么了?”
姜恬僵住了,一眨眼的功夫,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停都停不下来。
本来还想吓吓她,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看她这般模样,墨沉渊的心一下子跟着疼起来。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按住她的双肩,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哭什么?”
“那夜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皇帝?若是知道你是皇帝,我死都不招惹你!”
她声音里的哭音极为浓重。
墨沉渊发觉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会气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两人相处久了,姜恬的脾气他也摸到了几分。
“你放心,朕不拿皇权压人,说是让你当丫鬟就当丫鬟,从明日起,你就是侍候乾清宫花草的宫女。”
听了他的话,姜恬慢慢止住了,抬起泪眼看他:“你不要骗我。”
最后一招都没用了,墨沉渊小心给她擦眼泪,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她折磨到没法子的咬牙切齿:“不、骗、你。”
姜恬的神情终于不再紧绷。
到了后半夜,她一直缠着墨沉渊问侍弄花草的宫女怎么当,她住在哪里,去哪里用饭,宫中怎么样等等琐事。
仿佛要在这边安营扎寨似的。
不过被她问来问去,墨沉渊心情反倒好了许多。
以前一个月才能看到几次,动不动还要怕她被谁害了,如今放到眼皮子底下,总比往日安稳。
“具体做什么,明**就知晓了,如今你只需要睡觉。”
姜恬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自己身下的大床,语气中含了一丝惊恐:“这莫不是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