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
姜花衫抱着小可怜在院子里看星星。
地上的竹椅一晃一晃,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她看得痴迷,嘴里喃喃自语,“一千万,不知道对流星许愿管不管用?”
“怎么了,小脸皱得都快跟苦瓜一样了?”
沈娇左手拎着钻石包,右手拎着傅绥尔,如女王临朝跨进了菊园小院。
“干妈?”姜花衫一下坐直身体,目光扫过沈娇背后的傅绥尔。
傅绥尔对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指了指兰园的方向。
姜花衫秒懂,立马站了起来。
沈娇状似没看见两人使眼色,路过姜花衫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姜花衫嘴角抽了抽,她现在对这句话过敏。
沈娇越过她去前厅,语调听不出喜怒,“别瞪眼了,你们两个都进来。”
姜花衫和傅绥尔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进去。
沈娇翘着腿,保养得体的双手交叉叠覆放在膝盖上,身姿倾斜,剪裁得体的腰间如琵琶倒挂。
“坐吧。”
两人坐好,沈娇目光落在姜花衫身上,“兰晞都跟我说了。”
“……”
姜花衫闭了闭眼,正想解释,沈娇摸了摸头发,“行了~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人嘛,活着总要有点乐子,正常。”
“?”
姜花衫认错的话都到嘴边了,生生咽了回去,一脸错愣看着沈娇。
她现在身体年龄只有十六岁,却包养了二十个男团,这种事不管放在谁家父母一定会觉得天塌了。
姜花衫有些不敢相信,“干妈,你真是这么想?”
傅绥尔也是一脸懵圈,母亲在冬园对她严刑拷打了这么久,还以为是气极了,搞了半天能接受啊?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沈娇撩着眼皮,“我也年轻过,什么世面没见过?不就是集邮男人吗?多大的事?现在是时代不一样了,要搁在以前,你们大小也是有封地的县主,养几个面首又不是造反,不值一提。”
“……”
姜花衫和傅绥尔的沉默震耳欲聋,两人对视了一眼,嗖得一下窜回沈娇身边,一左一右搂着她的胳膊。
“干妈,你太牛了!”
“那是,搁以前我妈就是长公主,我们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沈娇左右斜睨了一眼,“长公主是当不了了,不是还有没长脑子的庶姐吗?”
姜花衫,“那就是护国公主!”
沈娇被哄成了翘嘴,拍了拍她的额头,“护国护不了,护你们倒是绰绰有余。”说罢,娇女王抬起下巴,击掌三声。
不多时,冯妈领了个女人走进主厅,那女人看着跟张茹差不多大,穿着黑白套装,长的白白净净。
傅绥尔好奇打量,“妈,她是谁啊?”
沈娇,“她是我给你们找的老师。”
“老师?”傅绥尔一下没反应过来,“教什么?”
沈娇捂着鼻尖笑了笑。
女人看了沈娇一眼,得了授意恭敬上前,自我介绍,“两位小姐好,我叫孟乐琪,以后负责两位小姐的性学启蒙,两位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孟老师。”
姜花衫猝不及防,转头看向沈娇。
沈娇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平和包容,“我说过,我的女儿有犯错的资本。所以,我不会用规矩束缚你们,要求你们应该活成别人期待的模样。你们还小,对未知的事物好奇是正常的,与其阻止封锁你们的好奇心,不如给你们最正确的指导,好好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姜花衫忽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沈娇看出了她的窘迫,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其实这些早该教你们了,只是作为母亲总希望你们能在象牙塔里多待一会儿。”
姜花衫点头,“我明白。”
沈娇笑了笑,回头搂住傅绥尔,言辞殷切,“妈妈也年轻过,也叛逆过,养儿方知父母恩,现在想想,我小时候做的那些事你们爷爷恨不得把我掐死,可父女一场最后也都只是纵容。”
其实,在得知姜花衫的所作所为,沈娇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怒,和所有人一样,她觉得这是私德败坏。
可在询问傅绥尔的过程中,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咄咄逼人,那一刻她好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和沈庄在对峙,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父母。
也是那一刻,她忽然抽离了出来,共情了自己也共情了沈庄,所以那句养儿方知父母恩就是她内心最大的触动。
傅绥尔看着沈娇湿润的眼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
沈娇不想太煽情,懒懒甩开两人,“好了,好了,都撒手,我胳膊都抱疼了。”
姜花衫和傅绥尔笑着松手。
沈娇转头从钻石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姜花衫,“以后想要什么跟妈妈说,妈妈才是你的流星。”
姜花衫愣了愣。
“拿着,绥尔也有。”沈娇直接把卡塞进她手心。
傅绥尔连忙点头,“嗯,托你的福,我妈刚给我的。”
姜花衫看着手里的黑卡,心底的情绪却像洪水泛滥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此刻的温暖善意那么具象,她怎么能相信眼前的她们只是一串冰冷的文字符号呢?
沈娇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你也别怪兰晞他们,他们也是关心你,你做出这种事如果他们对你不闻不问那才叫人心寒。”
这个道理姜花衫自然也是明白的,不然也不会认怂签下不平等条约。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包养男团这件事另有隐情,早在沈娇为她请来老师那刻她就已经低头认错了。
姜花衫点头,“我明白。”
沈娇欣慰笑了笑,语调一转,看向一旁的孟乐琪,“从这个星期开始,你每周给她们上三节课,课程安排好提前发我一份。”
“好的,沈小姐。”
沈娇摆摆手,冯妈领着孟乐琪出了菊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