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走到竹台门口,被守卫拦住,
“天君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竹台,哪怕是天帝也不可。”
白苏讪讪收住脚步退到百米之外站着。他去竹台并非替尽香求情,只是想看看华沙的伤情。
守卫见白苏从下午站到傍晚未曾离去,其中一个悄悄进去落梅殿禀报,荆芥**没挪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华沙,头也没回厉声道,
“赶回去,任何人不得靠近竹台,我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
“是。”
汐月默默跟着守卫一块出去,对白苏道,
“白苏太子,主人已经脱离危险,不必担心。主人一刻不醒,天君的气便不会消,您在这儿只会触怒他,要是天君去找天帝讨说法那就不好收场了,您说是不是。”
“我明白,天君没有追究尽香已经很仁慈。劳烦仙子,华沙醒后派人告知一声。”
“嗯。”
一日后,华沙苏醒,一睁眼便是荆芥憔悴的脸。她现在头脑混乱,分不清那可怕的一幕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醒了,感觉怎么样?”荆芥急切的摸摸她的脸颊、额头,华沙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这说明那可怕的一幕不是梦。想到此,华沙从被子抽出自己右胳膊:手腕以下空荡荡。
“我的手呢?荆芥,我的手呢?我的手呢?”华沙突然情绪崩溃,一只手使劲摇晃着荆芥。
荆芥一把抱住她,左手按着她的后背,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我用秘丹给你涂抹了伤口,五天后便会长出新手,十天恢复如初。”
“真的吗?”华沙带着哭腔,情绪依旧激动。
“我何曾骗过你。”
“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她中途昏迷,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五只灵宠失控伤害了你,已经灰飞烟灭。”
华沙突然挣脱开荆芥的怀抱,不可置信盯着荆芥质问,
“所有灵宠一起失控,失控了还知道只攻击我一个人。荆芥,你存心想要包庇尽香,着实没必要把我当**一样哄骗。”
“华沙……”
“真是遗憾,我没有就此死掉,结果这么麻烦,让大家为难!”她失去的是一只手,一只手啊!可是她最爱的人,为了兄弟情谊包庇罪犯,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荆芥强行抱住华沙,比刚才更紧,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求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是我视如生命的人,我怎会让你忍气吞声受委屈。我不处置尽香不是想包庇她,而是我处置的话只能从轻发落,我在等,等着天帝亲自处置,你能明白吗?”华沙受伤,他比谁都心痛难过,怎会轻易放过。
“万一等不到呢?尽香是天帝的女儿,他怎会因为我而去惩罚自己的女儿?”华沙哭声变弱,也是头一次在天界领会到强权的复杂和不公,如果她背后没有荆芥,会不会死了也没人会注意到。
“你有我,天帝便轻视不得。华沙,相信我,伤你者必双倍奉还,哪怕是尽香,我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怪我,低估了人性之恶,让你单独和她相处害你差点没命。下个月茶话会后,我们一起闭关修炼,我为你解开封印,我不能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能自保。”他的保护终有触及不到的地方,天界还有多少和尽香一样外表良善心思狠毒之人他不知道,最好的防御便是让她拥有自保能力,哪怕四界安危受影响也无所谓,如今在他心里,四界没有她的命重要。
华沙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荆芥双手拖着她的脸颊温声道,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华沙摇头。
“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的玉米排骨汤。”
“好,那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做。”
荆芥唤了汐月进来,自己去厨房做汤,临走前再三叮嘱汐月,
“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有事让其他人去做。”
“是,天君。”
华沙的手伤需要些时日,期间,荆芥和汐月几乎寸步不离轮流陪着她,且只让她在竹台内散步。荆芥知道她会无聊,天天为她抚琴,作画,和她玩不感兴趣的人界游戏:纸牌、筛子等等。
这样的生活两三天还可以,时间一长难免会厌倦。哪怕是游戏,再也激不起华沙的兴趣。
华沙坐在门外,靠着门框,神情慵懒,闭眼假寐。这两天,荆芥的用心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尽香安然无恙让她如梗在喉,无法释怀。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诛之,尤其是尽香那样歹毒的伪善之人,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不过见了两三面,她会对她起杀心,精心策划这一切。
“主人,您都坐了两个时辰了,要不要起来走走。后院的郁金香开了,特别好看,我陪您去看看。”
“连续看了三天了,还看?”华沙没睁眼,声音好像刚睡醒一般懒懒的。
“那要不我陪您玩纸牌或者筛子?”
“不想玩,我想去月老阁。”
“不行的,主人,天君不让您离开竹台。”
“汐月,你现在唯荆芥是从,完全不听我的了是吧?”
“凡是为主人好的话汐月都听。”
“……”
“荆芥去干什么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天君被天帝叫走了,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华沙听言猛然睁开眼,
“那估计很晚回来,不如我们去月老阁一趟,看一眼就回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进入了死胡同,需要找个人倾诉,寻找出路。
“主人,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天君大人担心的魂不守舍,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我从未见过他那副样子,您就别做让他担心的事了好吗?”
“好了好了,不去了不去了。”华沙摆手,重新闭上眼睛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