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柔走过去,柔声询问:“夫君,今日休沐,您还要去礼部?”
晏云亭淡然颔首:“还有些杂事要处理。晚膳不用等我,今晚宿在礼部。”
澹台柔轻抿唇角,美眸划过一点明显的黯然,她轻声道:“礼部卧房空无一物,等会我让人一套棉被和家具装点。秋日寒凉,莫要得了风寒。”
她一字一句尽是关心。
晏云亭心里动容。成婚后,晏云亭总是想起远嫁的昭阳,遗憾当初没有阻止昭阳远嫁,以至于婚后慢慢疏远澹台柔。
但澹台柔温柔端庄,没有抱怨,默默忍受夫君的疏远,把整个晏家管理地井井有条,得到府中上下的赞美。
晏云亭心里愧疚,他辜负了昭阳,也没能对澹台柔好。于是他握住澹台柔的手:“待我忙完迎接东临国公主的事,一定好好陪你,至于昭阳...我会努力尝试慢慢忘记她。”
澹台柔轻轻摇头,体贴道:“昭阳公主金枝玉叶,率性可爱,夫君念念不忘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夫君心里有柔儿,我便满足。”
晏云亭越发愧疚。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澹台柔又故作不经意地问:“夫君,您说的东临国公主,她何时到燕京?”
晏云亭回答:“一月后。”
他国公主远道而来,十有八九会入宫为妃。晏云亭是礼部官员,自然要做好迎接外国公主的准备。
澹台柔便不再问了,含笑送晏云亭坐上马车。直到晏府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澹台柔脸上温柔的笑意才缓缓散去。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进晏府。
...
...
午后,梅妃的毓秀宫。
烧焦的院子被木板拦截,外人禁止踏入。虽困于囹圄,柳如烟依然坐在书房里,翻开一册《诗经》慢慢品读。
读到“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时,柳如烟心海泛起阵阵涟漪。
她想到当年和皇上初见的场景,黯然神伤。
屋外传来宫女的脚步声,宫女告诉柳如烟:“主子,夫人来了。柳家向皇上求了恩典,特来进宫探望您。”
柳如烟放下手里的书,有点意外。
片刻后,一位穿着素雅的中年妇人焦急地走进书房。
柳如烟眸色恍惚,她已经有两三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一时间竟有些认不出来。
柳夫人出身书香世家,相貌和柳如烟有七八分相似。她进宫匆忙,衣着打扮随意,连耳环都没时间佩戴,素面朝天。
“母亲。”柳如烟轻声呼唤。
柳夫人心里焦急,却也没忘记尊卑有别,先是给柳如烟行了礼,再屏退外人。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柳如烟和柳夫人。
柳夫人焦急上前,瞧见柳如烟手里的《诗经》,柳夫人皱眉:“你院子里挖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垂眸,几分失望:“母亲,数日不见,您一来就问些琐事。”
柳夫人向来脾气温和,此时也顾不得礼仪体面,她眼圈泛红:“你可知,司天监官员算出天象有异,准备明日上奏,说是后宫里生了妖邪,矛头直指你!”
“咱们柳家忠君为国,从不与世家奸臣勾结,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若是妖邪之事处理不当,整个柳家都完了!”
自古以来的巫蛊之祸,哪次不是血流成河为结局?
柳家乃是清流门第,家族连带旁支有几百口人。若是因一个柳如烟,引来抄家灭门的灾祸,那当真是冤屈之极。
“母亲,我并未在院子里放置邪物。”柳如烟平静解释。
柳夫人急问:“你可向皇上诉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