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宫廷。
得知前线兵败,胡一刀直接愣住。
“我胡国十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没了!全没了!哈哈哈……竟然就这么没了,没了……”
见他如此,站在边上的内侍,也是惶恐不已。“陛下!陛下!陛下您醒醒啊!陛下……”
听见内侍的吆喝,胡一刀猛然惊醒,一把揪住内侍的衣领,当场将他给抵在柱子上。
“告诉我!为什么?那可是大将军以举国之力才招募出来的十三万大军啊!怎会如此轻易落败?”
内侍闻言,也是慌乱应答。“陛下,不是落败,是全部亡了啊!”
“**!那就是十三万头牲口,也不会这么快被大炎兵卒斩杀殆尽啊!”胡一刀暴怒,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
“陛下!是真的!现在外界都在传,大炎国主,乃天道所化,我胡国十三万兵卒,触怒天道,以至于发生营啸。”
“那大炎士卒,未出一兵一卒,便让我胡国大军尽灭于富胡城之地啊!”
听着内侍的回答,胡一刀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苍白。
见他手上泄力,内侍这才趁机跪地,大口喘息起来。
“天道?呵呵……天道!”
“大炎不过新近立足之国尔,何敢谓之天道?那狂徒陈安,何敢以天道化身居之?”
内侍咽了咽口水,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言道:“非那狂徒之言,而是现在外面都在传,与大炎为敌者,天道诛之!”
“倒是那大炎国主,对外有言:不敬大炎使臣,为国者,灭!为臣者,亡!”
胡一刀一听,顿时怒极。“呵呵……好一个大炎狂徒陈安!那使者秦尘,乃是长风帝国使臣,与他大炎有何干系?他敢率兵灭我胡国,就不怕触怒天下诸国,惹得天下诸国共讨之吗?”
见内侍不答,胡一刀当即开口道:“传我诏令,命百官入殿议事!”
宫廷大殿。
看着殿下那十不足一的胡国官员们,胡一刀也是心如死灰。
“如今形势之下,本皇诏令,竟然只能唤来尔等了吗?”
有人上前,开口应道:“回陛下,朝臣得知前线战败,皆已携带家眷逃离他国!如今朝堂,只剩下我等这些不得重用的武将了。”
看着殿下那十几个武将,胡一刀也是悔不当初。
“都怪本皇不曾早日听从大将军之言,重商抑武,以至于落到如今局面。本皇,愧对胡国列位先皇,愧对大将军!愧对万千为国赴难之百姓啊!”
武将闻言,却是高声喝道:“陛下不必如此!眼下大炎之军将至,还请陛下下令,举兵迎战才是!”
“是啊!还请陛下下令,我等武将,愿死战护国!”
眼见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些武将还愿为国赴死,胡一刀也是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尔等之心,本皇知晓!可眼下……朝臣、商贾,皆以携带家眷,逃亡他地。余下国民、多为穷苦之辈,食不果腹,何以卫国?”
面对他的询问,武将们也是咬牙。“不在其它,唯余报国赴死之心!身赴国难之意!”
胡一刀没再开口,而是红着眼眸,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这十几个武将。
“陛下,如今军中还余将士三千之数,各城留存百姓,亦有数万之数。为赴国难,我等愿死!”
“还请陛下下令,我等愿为陛下死战!若能侥幸得胜,还请陛下日后,善待军伍将士……”
面对着这些武将的劝解之言,胡一刀却是苦笑摆手。
“晚了!一切都晚了!”
“胡国覆灭,已成定局!本皇欲行肉袒面缚,衔壁舆榇之事。一刀,恳请诸位,不必再起刀兵,为我胡国,留下一些血脉吧!”
……
大炎元年,孟冬,中旬。
陈安亲率大炎将士,入主胡国都城。
“主上,前方便是胡国都城了!”秦尘开口,言语之中,满是激动。
故地重游,他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上一次,他以长风帝国使臣之身,前来说和。
此番,却以大炎天兵前锋之名,征服此城!
陈安点头,看向前方都城城门。
只见那领头之人,上身袒露,身穿素衣,双手捧着一块托板,上面放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嘴里还咬着什么东西,一脸哀色。
在他身后,还站立着一群被束缚手脚的妇人、孩童,以及披麻戴孝的将士。
摆在城门中间位置的,则是一口黄木棺材。
“这些人是干啥的?”陈安好奇。
秦尘闻言,顿时笑着开口道:“主上,领头那人,正是胡国现任皇帝,胡一刀。其身后之人,皆为其家眷,士卒。”
“他们不说要投降的吗?这披麻戴孝的,准备殉国?”陈安好奇。
陆逸闻言,急忙开口道:“主上,此为肉袒面缚,衔壁舆榇,是君王投降的仪式。”
“其身赤膊,绑缚家眷,为示其已无毫无抵抗之力,心甘情愿投降。”
“令其家眷及麾下将士披麻戴孝,置棺于旁,为明其可随时赴死,并不惧死之意。”
“至于他嘴里所含之物,为其佩戴玉饰,手里捧着的,则为皇玺、舆图等物,献上这些,是为表明其愿将手中的权利和土地、人口,毫不保留的上交……”
陈安一听,也是大为好奇。原来投降,也分等级的。
“这些我不懂,等下受降仪式,便由你来操办即可。”
陆逸闻言,急忙点头行礼。“遵主上令!”
胡国都城,城门之前。
秦尘高喊:“大炎国主亲临!”
看着缓步走来的陈安,胡一刀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吐出口中所衔玉饰,缓缓跪地。
“大炎国主在上!胡国第七代皇帝,胡一刀,愿入大炎,乞为藩臣!献上胡国舆图、国玺、人口名册,请国主接纳!恳请国主,纳降!”
等他说完,陈安这才点头道:“允!”
听闻此言,胡一刀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站在边上的陆逸见状,也是跟着开口道:“我主仁厚,不愿再起杀戮,愿受胡降!”
“尔等既得我主允之!可释服、纳壁、焚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