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风的头从中间裂开。
沈炼却瞳孔一缩，飞身后退。
柳清风的头里面空无一物，仿佛仅仅是一副皮囊包裹着他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柳清风一直握着的那把刀中忽地传来他的笑声。
“你以为，这刀上的骨头是谁的？”
沈炼皱起眉头，沉声道，“你连自己的肉身都放弃了？”
“有何不对吗？”
“人的身躯满是弱点，即便成尊之后身体会产生蜕变，可头颅，心脏，这些地方仍然脆弱。”
“你看看我。”
“即便失去了头颅仍然活着！”
只见柳清风的无头尸体将那柄巨大的阔刀举了起来，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发妖冶，暴虐，如一条条触手不断地纠缠着沈炼。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巨大的阔刀被他舞得猎猎作响。
沈炼与他针锋相对，剑招不断。
激战之中，沈炼没有贸然进攻，他之前为了杀柳清风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如若贸然出手发动杀招。
杀不死柳清风的话，死的人怕就是自己了！
他观察着柳清风手中的那把阔刀，这把刀在刚出现的时候沈炼就察觉到了古怪。
明明是刀，却仿佛活着一般。
先前还以为是魔族的武器特别，如今看来是柳清风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了刀中。
想要杀他，恐怕要从刀上下手了！
这么拖下去不行。
必须要让他感觉到压力，自己才能发现他的弱点，察觉到他的破绽！
沈炼天眼之力全面爆发，力量再度提升，他以纯阳之力灌入剑身之中，将剑的霸道发挥到了极致。
“柳清风，就算你不死，我不信你全无损耗！”
“你没有你说的那么无敌！”
沈炼全力发动了猛攻，转眼之间就将主动权夺回。
情况也的确如他所说的一样。
柳清风虽不死，但受到伤害，体内的本源之力也会减少。
那么想要杀他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一次次的杀他，杀到他本源之力耗尽。
二是直接斩断他的阔刀。
既然阔刀是他的本体，阔刀一旦受损，他也一定会死！
柳清风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一时之间也打出了几分真火。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人类的身体都多么无用！”
刀中传来声音。
下一刻，柳清风的无头躯体尽数被墨水般的液体覆盖，他的刀也同样如此，变得越发狰狞。
接着。
柳清风彻底放弃了防御。
他任由沈炼的剑刺穿自己的心脏，仍由他的剑斩断他自己的手臂。
沈炼没想到他疯狂至此，竟不要命地朝自己攻来。
只得以剑鞘拦住他的阔刀。
“砰！”
一道有些沉闷的响声传来。
沈炼被这一刀直接轰飞了出去，方才他仓促之下，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剑鞘被砍得撞在了他胸口的骨头上，一瞬间让他断了几根肋骨。
他吐出一口鲜血，以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连站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
沈炼以玄力支撑，压**内伤势，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撑不了多久。
柳清风将生命融入刀中，不惧生死。
这是他做不到的。
他已经没法拖了，若继续拼下去，被耗死的一定不是柳清风，而是他自己！
可问题是。
沈炼战到现在已手段尽数，他缺乏破局的手段！
“该怎么办？”
他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远处，柳清风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那柄宽大阔刀仿若没有重量，被他舞得几乎看不见了。
换作往常，他如此使用阔刀，未伤敌就已先伤了自己，可此时他已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不会死，只管猛攻便是！
沈炼与他战作一团，但明显能看出，他已处于下风，一昧防守。
他知道必须得拼命了。
得到天眼术的时候，他记得天眼第六重天眼真身，可以天眼之力遍布全身，令人战力与恢复力都拔升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
开启真正的六重天眼他肯定是做不到了。
但若仿照六重天眼的用法，他有机会能成功，即便不如六重天眼，哪怕只能借来些许力量就够了。
沈炼天眼之力爆发到了一个新的极致，连他额头之上的金纹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他在透支自己的神魂！
天眼之力在他的操纵之下化作铠甲，覆盖在他的身上。
这不毕竟不是真的六重天眼。
他也只能将天眼之力覆盖在最重要的位置。
“让我看看你舍弃了人身，究竟都换来了什么！”
沈炼怒吼一声，剑锋呼啸而出，他不再激发剑气，而是真刀**地与柳清风硬碰硬。
两者对了几十招，各自都有了不小的损伤。
柳清风不在乎伤势，只要他的本源之力没有耗尽他就不会死。
但沈炼有了天眼之力，恢复力也大幅提升。
柳清风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飞速复原，唯有没有被天眼之力覆盖的地方还残留伤痕，但对他的战力几乎没有影响。
沈炼赌对了。
他对天眼真身的运用充满瑕疵，甚至跟真正的天眼真身截然不同，连仿冒都算不上。
可天眼之力仍发挥出了强大的作用。
让他的恢复力提升到了一个近乎如同妖魔一般的程度。
“你就只有这点实力吗？”
沈炼的剑越发狂乱，索性直接舍弃大部分防御，手中剑影翻飞斩向柳清风的身体，“我倒要看看，把你砍成肉泥你还能不能活着！”
他的剑快到肉眼难辨。
斩断了柳清风的四肢，还有大部分身躯，柳清风现在全是靠着那漆黑的血液维持自己的行动。
柳清风见到发狂的沈炼，心中第一次萌生退意。
他不明白，为何明明是肉身的沈炼，却也有如此强大的恢复力。
就算能看出沈炼的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可他不敢赌。
因为他的本源之力已经近乎耗尽了！
再这么下去，即便他是不死之身，也要死在沈炼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