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琊经过向苼这番**,心眼已是成片成片地长了出来。
他很快领悟话中意思,甚至十分赞同地点头:
“姐姐说得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
姐姐专心破解禁制,二长老就交给我。”
说到这里,姬青琊想起那些曾经被二长老虐待致死的女仙,咬牙切齿:
“我一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向苼不做言语,直接伸手五指张开,而后猛然一攥。
禁制牢笼在这一攥之下,瞬间收进,化作一件薄衣紧贴在二长老体表,而后抽出道道丝线钻入丹田,封住经脉。
二长老失去对仙元的感应,一下子沦为凡人,惊惧交加,果断五体投地大声求饶:
“殿下饶命!老夫一时糊涂,并未酿成大错……啊!!”
姬青琊神色前所未有的狠厉,猛地抽出**肩胛骨的长刀,带出一蓬淡金色的仙血,溅在脸上。
“这一刀,是替那些女仙亡魂还给你的!”
“啊!!”
“这一刀,还是那些女仙。”
“啊!!”
“这一刀,是替石头姐。”
“啊!”
“这一刀,是替我自己!”
惨叫声在山间回荡,消弭在重重禁制中。
向苼布下一道隔音屏障,任由姬青琊自行发挥,自己则是走到峭壁前,心神落在层层交叠的禁制中。
静立不多时,她双手掐诀,一连凝聚出八道禁制,打入峭壁。
下一刻,峭壁禁制黑光大放,如雪遇火一般,开始大面积融化,化作团团符文滚动的黑水悬浮在半空。
向苼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耐心等待。
待得符文融化速度放缓,凝聚出的黑水涨至人头般大小,她将手中早已捏好的印诀抛出,没入黑色水团。
但见黑色水团表面华光一闪,而后一面面薄如蝉翼的禁制台阶,从中飞出,组成一道斜斜向上的阶梯,直至十丈高,符文融化停滞之处。
向苼脚下轻点,犹若一片青叶飞起,轻轻落在最上一层台阶,盘膝坐下,看着眼前爬满峭壁的禁制纹路,眼中升起推衍之意。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二长老已被姬青琊折腾的奄奄一息,眼中无光,满是哀求。
他竟不知,如姬青琊这般单纯之人,折磨起人来,手段竟是层出不穷。
他受够了,只求速死。
“石头姐都说了,你不配死。”
姬青琊眉宇间的狠厉已经消失不见,面色如常,一如从前。
他嘀咕一声,将二长老塞进自制的黑桶里盖上,转身抬头遥望云层那道隐约可见的背影,不禁咋舌。
“这得有三百丈高了吧?石头姐可真快!”
他一**坐下来,从怀里掏出黑玉珠,见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幽幽叹了口气。
三百丈之上。
向苼手持玉简,拧着眉头不断刻画,在其身边,废弃的空白玉简,已然堆积如山。
片刻之后,她手中玉简“咔嚓”一声,从中裂开。
又失败了。
向苼抬头看向距她不到百丈的山顶,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这一个月来,她破禁上山,一刻也不曾停歇。
一开始,峭壁上的禁制还处在入门阶段,只是运用复杂了些,她随手可破。
于是一路摧枯拉朽,十天直升两百八十丈。
可到了第二百八十一丈时,禁制难度立刻成倍递增。
第十一日,她只上升十丈,而到了第十一日,她竟只升了三丈不到。
再到如今,堪堪三百丈,她已有三日未有进展。
这三百丈处禁制的破解门槛,应已超出了她的境界,达到圆满境。
她看着手中断裂的玉简,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九重塔才走到第三层,就已经需要圆满境的禁制境界。
那后面六层,又要考验什么?
如此高的门槛,又有谁能登上山顶去?
还是说,这座禁制山并非单纯的第三层,其中另有玄机?
向苼心中念头掠过,却未多想。
线索太少,多思无益,总归一切等到她登顶后,自会有答案。
登山的这最后百丈距离,对她而言既是天堑,也是宝藏。
在其他地方,可没有如此多奇绝的天妖禁供她破解研究。
这一个月来连番奋战,她自感已经摸到圆满境的瓶颈。
想来用不了几年,就能突破至圆满境,扶摇直上,一览山顶风景。
如此想着,向苼却未急着继续参悟破解,而是转而凝聚出一缕极禁,钻入经脉顺着真元游走全身。
薛坤被血线侵蚀在前,疯天妖诡异自相残杀在后。
她总觉得,后者与禁忌怕也脱不开关系。
疯天妖彻底疯魔之前,唯一接触的便是山中禁制。
因此每隔五日,向苼便会凝出一缕极禁来游走全身,以防暗算。
前面二十五日,一直相安无事。
向苼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没想到极禁游走到檀中穴时,凭空生出一阵剧痛。
她瞳孔骤凝,立刻内视己身,神识反复流转,却未见檀中穴附近有丝毫异样。
她眯了眯眼,当即凝聚更多极禁,直接涌入檀中穴。
檀中穴裂开一道口子,藏匿在其中密密麻麻的禁忌血线,立刻暴露而出。
向苼见之,眼神一寒,果断调动极禁涌入周身各大窍穴。
一股抽筋扒皮般的剧痛,即刻自各大窍穴蔓延至全身。
特别是檀中穴,其中血线太多,与极禁对上竟有了一丝反击之力,直接在穴中开战。
一股锥心刺骨般的剧痛,骤然上涌。
向苼面色瞬白,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嗡!
黑玉镯顿时一亮,青木从中现身,看到脚边一滩血中的扭曲血线,脸色微凛。
禁忌血线?!
石老板与薛坤斗法时,也中了招?
她既能拔除薛坤体内的血线,这点刚刚侵入的血线,应该不成问题。
他后退一步,复又顿住。
医者不自医,若是石老板无法自救……
他嘴唇抿紧,指尖触及储物戒,眼里现出一丝犹豫。
但很快,这一丝犹豫就被果断取代。
然而还未等他动手,向苼忽又连吐三口血,而后长长松了口气。
青木看着她轻松下来的面容,却未移开放在储物戒上的手。
沉默少顷,他出声问道:“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