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033、调查(求月票)

郑呼和神情凛冽地盯着目标和西装男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变。

从目前的监视看,已经验证出了小鬼子打草惊蛇、浑水摸鱼的鬼把戏,他执行的也是张义将计就计的计划,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才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西装男又是什么人?

难道目标在武汉还有接头人?

对方已经发现自己等人的监视了?

从西装男刚才的举止形态来看,他一直逆光对着自己,走路的时候故意侧着头,让人很难看清他的长相,显然是一个极其谨慎老练的特工。

而目标尽管显得很干练,貌似毫无破绽,但从他和西装男相遇接触开始,先是下意识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一闪而逝,还是被郑呼和捕捉到。

然后,他虽然和西装男并肩走在一起,但略显僵硬拘谨的肢体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那么西装男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此人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回头的冲动,但紧绷的身体似乎张开了所有毛孔注视着周围。

到底是自己暴露了,还是对方只是怀疑?亦或者这只是西装男惯用的常规手段?

郑呼和仔细回忆着脑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和他的人都在外围监视,并没有跟的太近,根本不可能暴露,如此说来,只能是西装男这只黄雀察觉到了危险?

不管怎么说,此人是个危险的对手,也是一条大鱼。

冷静下来,郑呼和立刻招手唤来一個待命的下属,命令道:“老规矩,兵分两路,采取分段跟踪,咬住他们,随时汇报进展,我现在就向科长汇报。”

“是。”

“你是说还有一个接头者,还是个高手?”

办公室中坐定指挥的张义接到郑呼和的电话,表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日本间谍在搞什么鬼把戏,这个突兀冒出来的西装男打破了他所有的布置。

“我已经让人采用分段跟踪技术,追了上去。”

“好,宁可更丢,不能暴露,我现在就过来。”张义看了看腕表,又问:“那只替罪羊呢?”

“一直在我们掌控中。”

“将他看死了,随时准备秘捕。”

挂断电话,张义立刻驱车和郑呼和汇合。

二十分钟后,等张义见到郑呼和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西装男消失了。

追踪他的是一个八人小组,两个装扮成黄包车夫的便衣,四个驾驶汽车的便衣,还有两人伪装成路人

“西装男一路闲庭阔步,就像逛街一样,他先是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报纸,然后转身进了一家商场,等了很久没有出来,我们的人立刻将商场前后门看住,派便衣进去查看,但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是凭空消失,而是在我们眼鼻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张义摇了摇头,说道:“跟踪是一门技术,但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盯住一个目标所有的生活细节,谁也说不好,人多容易暴露,人少又容易产生疏漏.”

他看着化妆侦查员一个个沮丧的脸,停下话头,故作轻松道:“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是他运气好,等我们抓到他的同伙,他迟早要落网。”

鼓舞了士气,他又问:“另一个呢?”

郑呼和点头道:“目标回到了旅馆,我已经安排人住了进去.根据初步侦查结果,目标叫叶文山,从郑州来,自称是外科医生,来武汉谋生,要不要现在动手?”

“不。”张义摇了摇头,严肃道:“还不是时候,先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过那个被他推出来的替罪羊现在可以抓了。”

“是。”

隔着张义等人一条街外的古董店里,换了一身装束的神父放下一个鼻烟壶,问:“还有好的吗?”

老板去货架上拿新的,神父的目光却透过玻璃窗瞄着外面的情景,看着一群便衣聚拢在一起,他冷笑一声,在想到商场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两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左顾右盼的模样,他嘲讽一笑,已经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但问题到底是出在杉机关的井田身上还是竹田身上,还要做进一步验证。

这时老板拿着一个新的鼻烟壶走了上来,他接过来仔细摸索,在鼻子下轻嗅了几下,满意地点头:“多少钱?”

“法币100元。”老板说着压低声音,“您要是有大洋,一个就够了。”

“我要了。”神父掏出一叠钞票,数了十张递了过去,踹起鼻烟壶就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踌躇着又递出一张钞票,看着柜台上的电话:“老板,能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吗?”

汇合旅社,柜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埋头算账的老板懒洋洋地接起,问:“谁啊?”

那边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住在302的叶先生在吗?麻烦让他接下电话。”

“等着。”老板搁置下电话,从柜台后面出来,到了楼梯口,扯着嗓子吼道:“302姓叶的,302姓叶的,电话。”

不一会,化名叶文山的竹田趿拉着鞋走了下来,他一脸和气地谢过老板,拿起电话:“你是?”

“你是叶先生?有一个姓金的先生让我转告你,今晚十二点在老地方见。”

“我知道了,谢谢。”竹田思索着挂断电话,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老鹰”已经确保了安全,接头继续。

这边,神父离开古董店,一路走走停停,看见一个拿着警棍巡逻的巡警,突然加快步伐,撞上了上去。

“**,瞎眼了?”巡警被撞的生疼,**腰握住警棍就要招呼上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勾勒着腰,陪着小心,连连作揖:“对不起,老总.”

“对不起就完了?”巡警瞪着他,目光落在此人手中的鼻烟壶上,眼前不由一亮,将要敲下去的警棍生生止住,眼中闪过一丝贪欲,上前一把扯呼神父的领口,问:“看你惊慌失措,鬼鬼祟祟的,说,这东西是不是偷来的?”

神父瞬间慌了,鬼祟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求饶般看着巡警,一指旁边的小巷:“混口饭吃,老总要不到旁边聊聊?”

巡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不像有什么身手的样子,拨弄了下挂在胸口的哨子,冷笑一声:“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伱走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让巡警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眼看左右没人,巡警也不再掩饰,一把扯过神父手中的鼻烟壶:“这东西归我了,算是你撞我的赔偿。”

“唉,老总高兴就好。”神父微微诺诺道。

“老东西,倒是识相。”巡警嗤笑一声,用警棍顶着他的下巴,呵斥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难道我要大爷我亲自动手不成?”

“这就给您.您松点.”唯唯诺诺的男人一脸求饶讨好,在警棍刚离开他脖颈的那刻,突然狰狞一笑,一把扯住警棍将巡警拉近,然后一把锁住他的喉咙,在巡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突然双手并用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

不一会儿,已经换上一身巡警**的神父拍打着警棍从巷子出来,然后拦下一辆黄包车,他的目的地是井田曾经去过的那家杂货铺。

到了杂货铺不远处,他下车付了钱,在附近徘徊了一会,然后径直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打量了杂货铺一眼,目光在柜台的电话机上略一停留,他一脸严肃地走上去,掏出证件对着掌柜晃了晃,道:“我是武汉警察总局的,奉命调查一件杀人大案,现在对你展开询问,希望你老实回答,不然按包庇罪处理。”

老板被这个不速之客的话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起身,委屈道:“长官,小店哪有什么杀人犯是不是.”

神父冷笑一声,警棍指在电话机上,问:“中午有人在这里打过电话吗?”

老板蹙眉想了想:“打电话的有几个人,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神父描述了一番井田的长相,问:“这个人有印象吗?”

老板又想了一会,说道:“想起来,他是午饭过后第一个来的.怎么说呢,鬼鬼祟祟的,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故意捂着”

听到这话,神父满意地笑了,他从兜里摸出一张钞票,笑盈盈道:“你做的很好,要是还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奖励少不了你的。”

说着他拿起电话,看着电话底座上贴着88236的号码,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局吗?警察局的,帮我查一下中午88236这个电话给哪里打过电话.”

“什么.保密,你没有权限查询?我要打报告?知道了。”

挂断电话,神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起来,无疑这个“杉机关”的井田早就做了叛徒,不用想金武长早就被监视了,竹田也进入对方的视野,之前在商场监视自己的人应该就是顺着竹田来的。

而一旦竹田被捕,那么自己的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他有点庆幸在摆脱跟踪的第一时间就托人给竹田打去了电话,希望这个烟雾弹能拖延住**特工的脚步,让他从容脱身。

转瞬间已经想好应对措施的神父,又恢复了巡警的严肃,他瞥了一眼老实巴交的掌柜,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给我订一张去长沙的火车票,越快越好。”

打完电话,他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记住了,有线索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说着扬长而去。

张义办公室。

郑呼和正在汇报工作。

“科长,半个小时前,化名叶文山的目标接到一个电话,我们已经查出打电话的是古董店的老板,此人已被我们控制,根据他的描述,日谍约定今晚十二点在老地方见面.托他打电话的那个人从身形体貌和我们跟丢的神秘西装男基本一致,他的画像正在描摹中,一会就可以下发各警局口岸交通要道。”

“警局就不下发了,让我们的人直接带着画像找各个分局户籍警、巡警辨认,这样节约时间。”张义吩咐了一句,思忖着问:

“他买鼻烟壶的这个古董店就在商场附近,说不定将我们的行动看的一清二楚,既然他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为什么还要不顾安危的选择接头?即便他对自己的能力极其自信,可他的同伙呢?”

“科长,您的意思.这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这家伙是想跑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当务之急,除了排查他的真实身份,立刻加强城门、车站、口岸和交通要道的检查工作,凡发现可疑分子,立刻逮捕。”

“是。”郑呼和凛然点头,又问:“叶文山呢?”

“抓。”既然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现在也到了抓捕他榨**剩余价值的时候。

“是。”郑呼和刚点头离开,猴子就走了进来。

“科长,那只替罪羊落网了。”

“走,去看看。”张义随着猴子来到审讯室,钱小三已经在审讯目标。

“韩业金?你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做汉奸?”钱小三打量着目标的证件问。

“.我不是汉奸,我是南**人,我叫金武长。”金武长听到汉奸这个词明显愣了一下,他是从餐桌上被逮捕的,想不到刚做了半天特工,就成了阶下囚,看着阴森血腥的审讯室,浑身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湿。

“**人?你为什么冒充中国人?”钱小三冷笑一声,“即便你是真的**人,不是汉奸,也是日本人的走狗,说吧,为什么跟踪井田?”

“我不是走狗。”金武长摇了摇头,“我是个外科医生,是我以前的老板竹田阳一威胁我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镀膜玻璃墙的另一边,看着一脸无辜的金武长,张义冷笑一声,看来韩国棒子干坏事的时候冒充中国人这是传统啊,这些在自家国内在日本人面前卑躬屈膝装孙子的存在,不知心理扭曲成了什么样子,到了中国战场,一个个比日本鬼子还凶狠

他拿起电话对审讯室内的钱小三道:

“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