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藏之完全没预料,宋予恩会忽然亲他。
他所有的话卡在喉头,像是离开水的鱼,紧张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前是宋予恩放大的脸颊。
她的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原本白皙,此时透着心醉的绯红,毫无瑕疵。
两人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她面上近乎透明的小绒毛。
沈藏之心乱的一塌糊涂。
以往在战场上面对敌军千军万马,生死在前,也没这般紧张过。
相比之下,他更像是青涩不安的毛头小子,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宋予恩恍然不觉。
沈藏之唇色殷红,像春末里成熟的樱桃,挂在枝头等人采撷。
两人距离很远的时候,她尚能克制。
但沈藏之躺在身边就不同了,挂在树梢枝头的樱桃需要伸手采摘,放在瓷碗里的可不需要。
宋予恩也不知道怎么,自己鬼使神差就有了动作。
品尝之下,樱桃的味道的确不错,温热绵软,像她幼时吃过的桃花饮。
但,她没任何经验,只知道一味的凑上前。
唇瓣碾转,彼此呼吸交织,对方身上都烙上了彼此的气息。
沈藏之到底是男子,本能之上无师自通。
温香软玉在前,他喉间溢出一声克制的闷哼,旋即抬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
紧跟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肆意之下,口腔和鼻腔全是独属于她的气味,微甜,带着她刚吃完芙蓉糕的清香。
两人面对面侧躺,宋予恩身量纤纤,整个人都要被他揉进怀中。
血气猖行,宋予恩脑子里的弦倏然崩断,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身子扭动的更加难受,她得到的还不够,还要更多。
丝被从肩膀上滑落,她索性甩开,抬起纤细皓白的手腕圈住沈藏之的脖子主动迎合。
门,就是这时候开的。
桑枝和木槿到底没能拦住心有怀疑的林嬷嬷。
好在林嬷嬷心里有数,没闹出太大的动静,轻手轻脚一路越过中屋闯进内室。
帷帐掀开了一半,烛光昏黄,透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宋予恩背对着门,光洁的后背露出一小半。
往下,半遮半掩的丝被整好掩盖她玲珑的腰线,留下令人遐想的粉白。
往上,是摇摇欲坠的肚兜细带,简单的藕粉色,衬得她后背的淡粉色更显眼。
她沉溺在动情中,除了想要更多,丝毫没察觉身后的动静。
沈藏之不同,早在林嬷嬷推门的瞬间,他冷冽的目光便**过去。
空出来的一只手拉上丝被,把宋予恩遮了个严严实实。
林嬷嬷距离很远,饶是如此,她依旧察觉到了沈藏之眸中带着的杀意和寒光。
看到了想要的场面,林嬷嬷无意得罪沈藏之,赶紧退了出去。
桑枝和木槿还没这么大胆子,敢跟着闯入内室。
她们等在门口,看到林嬷嬷仓皇退出,赶紧迎上去。
林嬷嬷将门关紧,动作仓促,面上却带着满意的笑意。
不等两个丫头说什么,她压着声音生怕打扰了屋内的好事,吩咐道:“别在这围着了,去准备热水。”
“顺带将我给的第二副方子炖上,待夫人和侯爷结束了,端给两人补补身子。”
桑枝和木槿对视了一眼,不敢多想,更不敢窥探,跟着林嬷嬷出了门。
屋内,沈藏之面上的冷峻尚未来得及退去。
林嬷嬷推门的瞬间,他就松开了宋予恩。
虽然舍不得,可他没有在人前表演的爱好。
宋予恩刚刚尝到甜头,火也被彻底点燃,哪里舍得放开到嘴边的点心。
对于沈藏之的离开很是不耐,她烦躁的扯下沈藏之,想要继续。
沈藏之身上的冷意消散了许多。
那缠绵的触动,他同样舍不得。
但,他没有喝让人失控的补药,更没有失去理智。
应付完林嬷嬷,若还继续,便是趁人之危。
沈藏之无奈的按住宋予恩不安作乱的手,声音染着一丝为不可查的欲念:“人走了。”
宋予恩人晕晕乎乎,他朦朦胧胧的声音如火上浇油。
她亲不到了,手绵软却灵巧,如蛇一般钻入丝被下,隔着衣裳贴上他精壮的胸膛。
沈藏之嘶了一声,眸光晦暗不明。
为避免宋予恩再往下失控,他双手按住她上下点火的两只手:“宋予恩,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宋予恩当然知道。
她不满抬头,水雾缭绕的眼底带着不自觉的撩人,表情认真:“你是……”
拖长的尾音带出几分俏皮的弧度,不等沈藏之回答,她嘟嘴轻哼。
被禁锢的双手不安分,带着他没用力的手,沿着他的喉结往下:“我的夫君。”
沈藏之同样未经人事,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
喉结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滚动,他压着将要溢出的轻哼缓缓闭上眼,手不知不觉松了几分。
他心中天人交战,本能想要继续。
可瞧着宋予恩神志不清的样子,明白她只是被药物驱使。
若是清醒,绝对做不来这等样式!
宋予恩在他思索的瞬间,终于扯开了他的衣襟。
入目,是一道陈旧的疤痕,从左边锁骨横过胸膛。
那伤痕的走向不难看出,当初应是差点毙命。
和他面上作假的疤痕不一样,这一道看上去就是真的,且时间久远。
不止这一道,他露出来的位置,带着不同颜色大小的疤痕,皆是他的战功。
宋予恩视线停留一瞬,便被他脖子上的玉坠吸引了。
红线缠绕,打了个漂亮的结,尾端分明是她给的“定情信物”。
那枚玉佩骤然停在眼前,宋予恩恍惚一瞬,抬着雾沉沉的眸子看沈藏之。
“为什么?”
没头没脑的问题,偏偏沈藏之清楚她在问什么。
他呼吸缓和,细细吐出藏在喉咙里的气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你我既拜天地过明路,定情信物自是要随身携带,才不枉你对我的信任。”
他说的很认真,眼角眉梢毫无异常,如早就情根深种。
可宋予恩前世经了一遭,对他也算了解。
他周身背负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这样的人,又怎会扰于儿女私情?
何况两人的婚事从一开始,便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合作,何谈情字?
宋予恩脑子稀里糊涂,能想到的暂时只有这么多。
很快,被玉佩激醒的理智,再度在两人近距离的接触下瓦解。
她抬手扯下沈藏之,反客为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