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动作猛然停住,他身体僵硬,脑子在这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发生了什么?
他拼命晃动脑袋,感受到**传来的阵阵钻心般的巨痛,终于是明白了如今的处境,自己竟然被对方阴了!
曹丕瞬间陷入狂怒之中,想要挥起拳头将面前这可恶的女人打死,但**一波波侵袭的疼痛仿佛抽干了他身体中的力气,从未体会过的剧痛让他张大了嘴,拼命喘息起来。
而与之相对的,伏寿从最初的恐惧不安中恢复过来,她握着纺针的手,也不再颤抖,渐渐稳定下来。
针尖传来的感觉,让她确信,自己竟然运气如此之好,成功刺对了地方!
她最初谋划的时候,知道自己的计划中有很多缺漏和不稳定的因素,但心中的仇恨和怒火实在挥之不去,所以她最后决定,即使冒着死掉的风险,也要把这笔债讨回来。
过程无疑是充满了各种意外,伏寿没有料到曹丕这么难对付,以致于即便是出手前的一刻,她还被曹丕死死压制,打得意识模糊。
但靠着她心里留存的那点不甘和仇恨,她终于是坚持到了曹丕露出破绽,放开了压制自己的双手,然后伏寿当机立断,将藏在身上的纺针刺入了曹丕紧要之处。
之所以没有去刺曹丕要害处,一是伏寿想让曹丕生不如死,二是留着活的曹丕,自己才能够继续报复曹家,她不是不敢和曹丕共归于尽,但曹丕死了还有曹操,杀了曹操,才能彻底消除曹家威胁!
不过整件事情也是运气居多,伏寿最后出手的时候头脑发昏,只得凭着感觉刺了出去,而运气也是站在了她那一边,竟然不骗不斜地刺中了曹丕的紧要之处,让她有了和曹丕讨价还价的资本!
她用力捏着纺针,以至于手指发白,同时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方才开口,对曹丕轻声道:“现在不要动。”
曹丕暴怒起来,就要做势而起,“你,你这**人.”
伏寿手指一动,曹丕疼的直吸凉气,低吼道:“**,**人!我必,必然禀报阿父,将你碎.碎尸万段!”
伏寿知道此时绝对不能露出一点胆怯来,她冷笑道:“我既然做了这种事情,必然没有想着活下来。”
“不过我死前,必然会将你**受创的事情,告诉全城人都知道,让他们明白,曹家的长子命根子受了伤,是不是还能生育子嗣?”
曹丕手脚冰冷,原来这女人打得是这般主意!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你敢,敢要挟我?”
“我,我现在就.就可以杀了你!”
他说话时候,显然是忍着疼痛,但额角渗出的汗珠让伏寿明白,其必然很不轻松。
伏寿神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当然可以,我等着。”
“我看看你杀了我后,伱如何想曹操解释,曹操又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我听说你的弟弟,似乎很是聪明,比你受欢迎的多。”
“你猜猜看,你这种事事拖拖曹家后腿的,会不会被放弃掉?”
曹丕脸色铁青,**传来的阵阵剧痛,反而让他的脑筋暂且清醒起来,他渐渐意识到,好像自己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他横行惯了,想要让他忍下来吃这口气,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然而下面不断传来的痛彻心扉的疼痛警告他,要是对方把手一搅,自己下面可就真没救了!
他疼的嘴角发出了嗬嗬声,嘶声道:“我,我知道了,我放你走便是。”
伏寿暗暗舒了一口气,把目光下移动,看到对面长袍下摆处,鲜血从先前的针尖,已经变成了米粒,还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她一横心,捏住纺针尾部,往外一抽。
曹丕只觉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当即捂着肚腹倒在车座上,腰弯的如同虾米一样,身体如筛糠般不断抖动,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不断滑落。
伏寿用微微颤抖的手将纺针藏入袖子,便要起身下车,曹丕在她身后嘶声道:“你,你要是说出去,你也活,活不成!”
伏寿微一停顿,轻声道:“我自然知道。”
“眼下我们在一条船上,不是吗?”
说完她推门下车,缓缓走向自己马车。
她仰起头,看向天空,觉得天上的郁结许久的阴霾,终于是散去了一些。
但还没有完,她心里默念道。
曹丕觉得两边达成了默契,但伏寿不这么认为。
因为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但曹丕不同,他是想要争继承人之位的。
有欲求,便有短处和把柄,自己要好好想想,自己利用这个弱点来要挟他,利用曹丕将曹家搞崩溃,这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一旁的朱烁见伏寿下车,显然没想到曹丕会这么快完事,下意识拦在伏寿面前,出声道:“车里公子呢?”
伏寿站定不动,回首看向马车,此时马车里面传出曹丕的声音,“让他走。”
朱烁听了,只得让开道路,眼睁睁看着伏寿上了马车,连忙让两名侍卫回来。
车里又传出曹丕的声音,“走,回府。”
朱烁满腹狐疑地上了车子,坐在曹丕对侧,出声道:“公子,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曹丕端坐在坐位上,长袖交叠在身前,出声道:“今天没意思,就这样吧。”
朱烁虽然总觉得曹丕有地方不太对头,但没有多想,他松了口气,毕竟曹丕回府,自己就算完成任务了。
他自然不会注意到,曹丕长袖盖着的地方,其身下长袍上,还有鲜血不断浸渍出来。
马车一路行到曹府,快到地方时候,曹丕对朱烁道:“你先下来,免得被有心人看到了。”
朱烁连忙答应,让马车从路边停下,下了马车,又回首劝道:“公子近些时候一定谨言慎行,烁就此拜别。”
曹丕见朱烁离去,这才身子一歪,靠在板壁上拼命喘气,他的背心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但最要命的是,现在的他,**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他颤抖着将手深了下去,只觉触手粘稠,显然是血已经流了不少了!
曹丕眼前发黑,忍痛让马车进了曹府,让车夫和侍卫都离开后,他才跌跌撞撞爬下马车,踉跄着往自己屋里走去。
一进屋子,他就凭命翻找麻布止血,但试了几次,血却一直止不住,他翻箱倒柜,找出了存的草药之类,甚至还有五石散,他也顾不得了,疾病乱投医,只一股脑都敷在伤处,然后用麻布层层包起来。
如今的他,根本不敢去找医士,唯恐走路了消息,彻底退出争夺继承人之位的行列,这个位子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曹丕眼睛通红,伏寿这个**人,自己迟早让其付出代价!
他倒在床榻上,双手按住伤处,口中咬着麻布,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一只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犬。
曹氏定立继承人的事情,在许都引起了无数的波澜暗流,各個世家大族为了站队烦恼不休,而与此同时,曹操也没有闲着,过年前最后一次攻打樊城,也已经做好了出兵准备。
而这次出兵的领军将领,堪称豪华,由夏侯渊主帅,多名曹将和冀州军降将随军,步骑两员先锋,则分别是乐进和文丑。
这一年多来,虽然曹军打下了新野,但那是刘备怕曹军绕后断了新野后方,提前撤离被兵士百姓,放弃新野,南下到了樊城防守。
其实曹军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到过新野城下,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有关羽张飞两员大将。
尤其是关羽,曹军终于是在赵云之后,再度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不仅没有从关羽手中讨得了好去,还屡次损兵折将,让曹军人人畏惧。
而如今关羽退回到了背靠汉水的樊城,有了其训练的水军相助,更是难以对付,曹军数次尝试攻打,都无功而返。
眼下曹操谋士的计策,是稳定汉中后,在汉水上游造船,建立一支水军训练,年后在顺流直下,和南下的曹军夹击樊城。
但思虑过后,曹操还是决定先出一次兵,目的是为了提前削弱樊城,同时检验投降的冀州兵战力。
其中曹操是对文丑寄予了厚望的,文丑在冀州这些年,战阵上面可圈可点,几乎没有犯过错误,其阻拒曹军时展现的武力和统率力,也表明其不比曹营任何一名顶级将领要差,有他做先锋对付关羽,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而且平心而论,能和关羽在战场上正面对战的,曹营任何一名将领拉出来都没有胜算,文丑作为四庭柱之一,算是当前最为合适的人选了。
随着曹军进驻樊城北面三十里扎营,战事很快便爆发了。
有从襄阳赶来的张飞相助守城,关羽腾出手来,带领一支骑兵,日夜骚扰攻击曹军营地,如今的关羽无论在谋略上进步很快,整军有方,其接连不断的攻击,让曹营应对的颇为狼狈。
夏侯渊召集帐下部将议事,他将目光投向了乐进文丑两人,两人见状心领神会,当即上前道:“明日末将愿出营挑战关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