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浅白色的中衣。
因为现在是暮夏,天气仍有些热。
里面穿着的中衣往往都会选择轻薄的样式。
而谢砚礼身上这一件中衣,更是轻薄到不行。
他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就这样十分清楚地出现在秦九微眼前。
宽阔的肩膀线条十分硬朗,窄腰被中衣轻轻束着,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让人不禁想象那被遮掩的结实腹肌。
秦九微知道他常年习武,在战场上更是战功赫赫。
但没想到……
死男人,身材居然这么好……
秦九微立刻垂下眼睛,当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被他身材惊艳到了,真是要羞死了。
秦九微拿起衣衫,为他穿上。
这件外袍并不复杂,秦九微很快就给他穿好,只剩颈部处的三个扣子。
秦九微将衣衫的领口轻轻托起,伸手摸向他颈部的绳扣。
这绳扣由白玉雕琢而成,很是精致,但有些不太好扣。
秦九微神情温柔专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谢砚礼目光锁住她,不动声色地看着。
在扣到第二个扣子的时候,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谢砚礼的喉结。
那一刹那,谢砚礼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有电流穿过全身。
他迅速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秦九微的小手。
秦九微瞬间怔住,完全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抬眸,却见谢砚礼眼神深邃,犹如寒潭之水,其中又似有火焰在跳动。
“剩下的我自己来。”谢砚礼声音沉沉道。
要是她再这么继续给他穿下去。
他恐怕就真控制不住了……
秦九微有些不明所以。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试图将自己的手从谢砚礼手里抽出来。
然而谢砚礼的手却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握着。
“手……”她不由小声嗔道。
谢砚礼回神,连忙松开了手,“抱歉。”
秦九微挣脱束缚,立刻向后退了两步。
她只觉手上一阵疼痛传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那白皙的小手已被谢砚礼捏得微微泛红。
谢砚礼自然也看到了,眉头不由蹙起。
“让我看看。”
他提步上前,秦九微却立刻将小手收回袖中。
她抬眸看向他,小心问道:“夫君,你今日是不是吃酒了?”
以往谢砚礼高冷得如冰山一样,不喜欢她靠近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样奇怪。
谢砚礼薄唇紧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真的跟吃酒了一样,很是不受控。
刚才竟然险些伤了她。
谢砚礼微垂眼睑,声音沉沉道:“嗯,和同僚喝了点。”
秦九微了然,果然是这样。
她温声道:“那我等会差人送来醒酒汤。”
说完,便退出了房中。
谢砚礼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扶额。
脑中不由想起那柔若无骨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徘徊,挥之不去。
翌日。
秦九微端起手边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茶。
旁边珏哥儿正坐在软榻上,认真玩着鲁班锁。
这三日珏哥儿减少加餐,三餐也少吃了许多。
小脸虽然还是有些胖,但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肉嘟嘟的了。
想必再过段时间,珏哥儿的三餐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她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不过,秦九微倒是想起一件事。
寻常豪门四岁的小孩,按理说应该已经启蒙了。
但是珏哥儿却一直没有。
谢老夫人已经年迈,这些事如果不在她耳边提,她大概都想不起来。
侯夫人对珏哥儿就更是不上心了。
这个给珏哥儿开蒙老师,还是她自己去找放心些。
秦九微不禁想起前世。
春哥儿习武,年少便已立下战功。
景哥儿善文,未加冠便高中状元。
那珏哥儿以后会做什么呢?
她上一世二十六岁便去世了,那时珏哥儿才十四岁,并未展露出什么。
既然如此,就先给珏哥儿开蒙吧。
日后再看他适合什么,喜欢什么。
“小荷,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
皇宫。
“秦常在,这便是您的住所了。”
秦乐安仰头,看见牌匾上的名字,“清芜宫”。
她不禁皱了皱眉,斥道:“什么破名字,真难听。”
秦乐安大步走进去,一股萧索之气立刻扑面而来。
院中隐隐可见荒草,破旧的瓦罐随意丢弃着,上面布满了灰尘与蛛网。
秦乐安杏眼圆睁,“这是人住的地方?李公公,你是不是弄错了?”
李公公淡声道:“这都是贤妃娘**安排,现在后宫事宜都是贤妃娘娘在打理。”
秦乐安见到这荒凉的院子,怒意立刻冲上头,声音尖锐了几分。
“贤妃她就是故意针对我!我要见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李公公十分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后妃进宫前三天不能侍寝,秦常在,您是见不到皇上的。”
他是丽妃派的,这个秦乐安是选秀时皇上第一个挑中的秀女,丽妃派他过来探探她的虚实。
但现在发现丽妃娘娘实在是多虑了。
宫中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蠢的人了……
李公公随意敷衍了她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秦乐安看到他的背影,气得直跳脚。
“你回来!你个死太监给我回来!”
贴身侍女冬莲忍不住道:“小姐,要不先去看看我们住的地方吧。”
秦乐安白了她一眼,“用得着你说!”
走进主殿,发现这里跟外面一样荒凉简陋。
殿中家具虽然齐全,但上面皆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秦乐安尖声道:“我怎么能住这么个地方!”
比当初在秦九微的住的房间还不如!
秦乐安从小被李氏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便红了眼,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小姐,这只是暂时的,等到您获得皇上恩宠,立刻就能换个宫殿居住!”
“贤妃娘娘越针对您,就越证明您有多得皇上青眼!”
在冬莲的低声劝慰下,秦乐安很快止住了哭泣。
她双手攥紧,眼中闪过凌厉的寒光。
贤妃!你等着吧!等我得宠,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初秦九微能打压贤妃登上后位!她一样也可以!
——
秦九微的马车在一处小巷前停下。
她掀起帘子,朝巷口看了眼,见到一个身穿粗布蓝衣的青年。
“小姐,他就是你要为珏少爷找的开蒙先生吗?”
小荷秀白的圆脸上浮现出困惑,“京城中出了名的先生也不少,为何要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