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傅元气急败坏:“废物啊废物!”
“陈纯简,你让我在辽东搞事,老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将鞑靼给分裂了,结果朝廷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废物!”
“宣府总兵不敢迎战,朝廷固守城池不出。”
“你让我在辽东能有什么作为啊?”
是的,朱厚照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文官们,宣府依旧保持龟缩防守姿态。
这其实和朱厚照的执政理念冲突。
可现在他毕竟只是监国,也没什么实权,权柄都在内阁手上,内阁固守不出,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不过这再次证明了小老弟的含金量。
小老弟没说错,执政后,一定要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所以要扶持一批**污吏和清流们对抗,以此来瓜分清流党文臣们的权柄。
这样自己才能大权在握,才能做想做的事。
这次监国,确实给了朱厚照很多感悟。
今日一早,朱厚照晚起,吃早膳的时候,他问谷大用道:“小老弟他们去了多久了啊?”
谷大用忙不迭道:“回爷的话,皇上和陈公子他们才出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朱厚照有些失望。
谷大用笑着道:“爷,还有个好消息呢。”
“什么?”
谷大用微笑道:“钱百户回来啦,快到镇抚司啦。”
朱厚照眉毛一挑,激动的道:“好!去镇抚司!现在就去!”
刚要出发,司礼监一名太监便走来,对朱厚照道:“启奏太子殿下,内阁两位阁老求见。”
这次谷大用学乖了,不敢乱说话了。
朱厚照不以为意的挥手道:“让他们等着,本宫有要事处理!”
“喏!”
朱厚照带着谷大用,快速朝镇抚司那边走去。
钱宁早早在镇抚司等候,见到朱厚照,忙不迭道:“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亲自去搀扶他,道:“钱百户莫要客套,人带回来了吗?”
钱宁点头:“不辱太子殿下使命,那名老郎中已然带回来了。”
“快,去请老神仙来见孤。”
“喏。”
这名游方的老郎中,自然是钱宁的人,他胡须皆白,看上去仙风道骨,见到朱厚照,只是顿首作揖,道:“老朽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赶忙道:“你真的治好了肺痨病吗?”
游方老郎中沉默片刻,才为难的道:“回殿下,此事……老朽不敢保证,上次之所以治好钱大人家叔,有很大运气因素。”
“肺痨本就是不治之症,故此,臣也不敢打包票能治疗痊愈,请殿下恕罪。”
朱厚照挥挥手道:“不要紧不要紧,你就按照上次治疗的方式治就好了。”
只要有希望在,这比什么都强。
“遵旨,老朽定会全力以赴。”
等这名游方老郎中离去后,朱厚照神色激动,对钱宁道:“你做的很好,即日起,本宫升你为锦衣卫千户!”
“多谢殿下!”
钱宁恭敬抱拳。
……
刘健和李东阳在武英殿堪堪等了半天,依旧不见朱厚照前来,两人气势汹汹的朝内宫走来。
朱厚照这才想起来,他还将两名阁老晾在大殿没管,不由有些紧张兮兮的。
说到底,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虽然陈策教了他很多,但底气依旧不是很足。
尤其错在自己。
他现在思想还没转变,什么时候,错的都不该是自己,而是对方。
“殿下!”
刘健劈头盖脸的便道:“皇上临行前让您监国,微臣辅政,如今政事在前,殿下却视若罔闻,不知殿下去锦衣卫所为何事?锦衣卫有甚要事比政事要重要?”
“老臣恳请殿下好好治国,勿要和厂卫厮混在一起,殿下监国不到半个月,便提拔了锦衣卫千户、东厂提督。”
“可山东治旱的布政司诸官却丝毫不嘉奖,此事若是天下文臣听了,岂非寒心?”
看着刘健大义凛然的样子,朱厚照嗫嚅的道:“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山东布政司治旱灾的事啊。”
他是真有点怕刘健这个内阁首辅,那大义的模样,都恨不得吃了自己。
以前在陈策面前,他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真要自己独自应对一切,朱厚照还是觉得有些发怵。
刘健朗声道:“今日微臣在武英殿,就是为了和殿下商讨此事,可殿下却在做什么?”
“殿下却去了锦衣卫,让微臣等在武英殿苦等半响,岂是明君所为也?”
“殿下少不更事,臣不怪罪,若非有奸獠唆使,殿下不会如此,所谓圣明君主,不外乎亲贤臣、远小人,如此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微臣请殿下立刻诛杀锦衣卫千户钱宁、东厂提督谷大用!”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本宫杀人啊?
钱宁和谷大伴犯什么错了?为什么要杀他们?
朱厚照赶忙安抚刘健,道:“刘阁老,今日事出有因,本宫也确实有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看可以吗?”
刘健还要再说,李东阳微微拉了拉刘健,他毕竟还只是太子,现在若是逼的太狠,未来他若登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
刘健沉默片刻,才语重心长的道:“殿下,老臣方才僭越了,但请殿下理解老臣的拳拳之心,老臣只想大明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也希望殿下日后能成为一代明君,被万世歌颂。”
“请殿下饶恕微臣僭越之罪。”
朱厚照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道:“孤知道刘阁老的心意了,咱们去武英殿议事吧。”
刘健这才点头,对朱厚照道:“殿下请!”
朱厚照硬着头皮跟着刘健和李东阳去了武英殿。
……
另一边。
御用监太监钱能此时已经来到了锦衣卫,钱宁赶忙接见钱能,道:“义父,孩儿已经将人接回来了。”
钱能微笑道:“咱家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这是咱家收集的那个叫陈策的肺痨病症,你让那老郎中都熟记于心。”
“切记不要出任何差池,太子贪玩,这段时间想办法讨好太子。”
钱宁抱拳道:“喏!”
“义父,您说咱们现在欺骗太子,日后那个陈策若是回来了,一旦发现异样,咱们该如何是好?”